第(3/3)页 兵铁站在营帐内严厉地训斥了一番,手指向营地外,众人面面相觑后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没再出声,看着这帮弟兄,兵铁也是头痛。 官位越做越大,手底下的人越来越多,谁是真心诚意谁偷奸耍滑他早就看不清楚了。 那法家法正他听过风声,自己是没办法的帮李监令解决太多困难,只能多造几杆枪,帮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忙了。 从军营离开以后,李幼白并未让九叔驾车回家,而是在街上闲逛。 解决了一件要紧的事情,今后法正担任监药司长,恐怕就不能随时随地出来摸鱼了,本来她就对这身官服没多少渴望,心里想着,若被法正驱逐出去她是能够接受的,不过那样对苏家和林家的名誉不好。 风铃看着小白从开心愉悦的神情转而很快变成满腹愁绪,她是不清楚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光看对方向自己传达的意思,那就已经不是她所能够理解的东西了。 “你看起来很累,可为什么还要帮我做这种事情,明明我和你不过是萍水相逢,往细了说,我和你连朋友都算不上呢。” 风铃终于打算把心里的疑惑询问出口,小白救了两次自己的命,又四处走访,找关系,帮她洗掉草寇身份,只为有个合理的样子站在天地中间。 “我也不知道,救你那会我还是药铺掌柜呢,平时卖药,给人治病,实不相瞒,救人成了习惯之后应该都会像我这样吧。”李幼白笑着说,她早就忘记自己当初救治风铃时的心情了。 马车在东湖畔停驻时,细雪正簌簌地往湖面坠。 李幼白撑开竹伞从车厢里下来,从外边回中州时就说过要带风铃见识一下城内风景,今日刚好还有时间。 风铃跟在后边下来,她凝望四周,寒雪冷意将大街小巷的人烟驱散,变得萧索寂寥,岸边垂柳早褪尽了绿意,嶙峋的枝条挂着残雪,如同老妇斑白的发丝在风里飘摇。 远处石桥孤零零跨在水面上,青砖缝里钻出霜花,天是冷,还不至于令湖面冻结,许多画舫停靠在石岸边上,叫不出名字的好看姑娘与生得儒雅的文人踏足于此,说笑着,声音没能顺着寒风传达过来。 风铃跟在李幼白身边,躲在伞面下逐步登上石桥,她习惯性地抱住自己,就像紧紧抱住了未曾带出来的宝剑。 “我受过很多伤,也见过很多医师,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说的那样,救人会成为习惯,不给银子他们可懒得救你,除了小白依然还会救我,很多事情都变了。” 风铃盯着折颈沉在浅水处的残荷缓缓说道,那焦褐的莲蓬顶着雪粒,像一盏盏熄灭的灯笼,有点忧伤,但她说着的时候又忽而一笑。 李幼白看着雪花落在湖面上掀起的涟漪,叹了口气,“十几年前的医师还是挺纯粹的,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朝廷收拢天下医师,其野心不言而喻,恐怕今后穷人想要治病都会成为奢望。” 风铃听罢转过头,很认真的问道:“所以小白救我的理由,就这么简单吗?” 李幼白闻声也看向风铃,对方脸上满是疑惑和期待,让她摸不着头脑,曾几何时,自己似乎也用过这种表情,等待着某人回应,然而换来的只有等待与很久后的重逢和再次分离。 她是记不得了,总之感觉很不好。 沉默许久后李幼白终究点下了头,她挪开视线,笑着回应,“身为医师,救死扶伤是本分,钱财所得皆是身外所求,我是不缺钱财的,所以,理由就是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