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目光冷漠,挥了挥手,管家立刻让人进来,冒着风雨将这些人抬走。待他们离去,管家这才上前,低声说道:“老爷,事情已然发生,是否要派人告知何家与候家?” “告知又有何用?此事已然传开,他们拿了我那批料子,厂子肯定能顺利建起来。原本的粮仓,如今改建成工厂,日夜赶工,不出两日,工程便可竣工,不会耗时太久……” 余家主眉头紧锁,“明日,泗水县的其他商户便会知晓范海琴和苏尚拿到木料的消息。至关重要的是,得查出究竟是谁给的料子。倘若我直接道出,局面必将大乱,何、候两家若不保我,不与我站在一处,我又当如何是好? 诸多商户不愿与官府合作,只因当下无利可图。在水梁山,没人希望有秩序存在,更不想看到秩序降临。然而,待北边战事尘埃落定,天下终归还是朝廷的天下……” 他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年事已高的沧桑。与何、候两位家主相比,他年岁最长,也最为看重家族基业。 正如他先前所想,朝廷若真要镇压,形势一旦不妙,何、候两家拖家带口,携着钱财远走海外,他们正值壮年,有舍弃基业的魄力,可他却没有。光有钱财,不过是一头招摇过市的肥猪,只能任人宰割。 雨夜之中,这般恶劣的天气,鲜少有混混地痞甘愿留在街面上淋雨,早已早早回去歇息。也就在这时,几个人影伴着急促的马蹄声,在泗水县的街道上疾驰而过。他们踩上石阶,用力敲响了县令家的大门,溅起一连串的水花。 “何人在外!?” 小翠撑着伞匆匆跑出去,来到大门边。外头一片寂静,她心生恐惧,将耳朵贴在门边细听,隐隐传来马匹的喷嚏声。她满心疑惑,又透过门缝往外瞧了瞧,只见有一辆拉着东西的马车停在外头。 她不敢贸然开门,急忙跑回书房,唤来苏尚和法昭临。三人聚在一起,这才壮着胆子往外走去。 门开了,只见一辆载着木板的马车停在门外,送东西的人却不见踪影,地上留着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法昭临瞧了一会儿,说道:“看样子是两人所留,可在这雨天走这般泥泞之路……” 法昭临将几匹马拉到房檐下,摸了摸马头,感受着马匹的呼吸频率,这才继续说道:“恐怕不止五人,或许更多。” 苏尚仔细检查了一遍马车,车上运载着许多木料,正是她急需之物。有了这些,工厂的进度便不会延误。今日白昼出去商谈此事,未能谈拢,没想到晚上竟有人将料子送来了。 她心中欢喜,微微浅笑,冒着大雨吩咐府上的马夫备好车马,准备前往粮仓通知范海琴一声。 “小姐,天色已晚,明日再去不行吗?要不,让我替您走一趟?” 小翠见苏尚还要出门,满心担忧,说着便要一同前往。 “你留在家中,陪着昭临妹妹。我还有些事情要与范大东家商议……” 苏尚随便找了个借口,紧接着便登上马车,消失在雨幕之中。马车 “哐当哐当” 地前行,苏尚听着雨声,不时掀起车帘,望向漆黑的夜色,心中满是期待。那种未知的恐惧,此刻已无法再干扰她。可看到空寂无人的大街小巷,她又不免感到失落。 相公,你定是来了吧,为何还不现身…… 翌日清晨,春雨停歇,盛夏彻底来临。闷热的骄阳高高升起,清晨时分,气温已然不低。县城之中,天色刚亮,瓦砾、屋檐上的水珠滴落,滚烫的金色晨光倾洒而下,蒸腾着大地。 昨夜,因大雨,粮仓停工。今日清晨,一批木料便急匆匆地运往粮仓方向。一路奔波,消息终究无法掩盖,彻底传扬开来。 至于这批料子的来源,几乎无人知晓。而从苏尚口中传出的说法,自然是有商户提供,这也是她故意放出的话。 虽未指名道姓,但态度却极为明确:与官府合作,定然不会吃亏,往后也必将成为官府的朋友。若是在秩序井然的州府,能得到官府这般肯定,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天大的恩惠。 可在水梁山,这官府都难以插足的三不管地带,这种口头承诺,犹如画饼,看似能充饥,实则永远难以饱腹。 一些人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在六月这般闷热的天气里,人们本就容易心生烦躁,各种各样的想法,有时也会受天气左右。 尤其是当听到与燕王有关的消息时,许多人便会将这女官、女县令的一举一动联系起来,暗自揣测,莫不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与算计之中?如此一来,苏尚在他们眼中的形象,便变得高深莫测,心机城府极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