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探听-《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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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你退我让,最终还是王宜与枢密院副使留在了禁宫。

    近十名重臣出宫,各自带着数十名仪仗仆从自御街而出,但凡是有些耳目的,都看在眼里。

    浚仪桥坊的李程韦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消息。

    他的人就候在东华门、潘楼街外,却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打听到——这一回,宫中竟是一点信都没有透出来。

    李程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宫中究竟形势如何,他又有什么要做的?

    既是没有消息,那定是出了大事。

    不过两府重臣漏夜而出,说明事情还不是最大的那一桩,否则众人只会一齐守在殿中。

    他年纪已经不小,早不似年轻时能熬夜,此时坐在书房里头,面前泡着一壶叶多水少的浓茶,吊着自己精神撑着不睡着,等着派出去的人回信。

    快要入丑时的时候,他派出去的人终于全数回来了。

    李程韦桌面上摊着一张纸,上头写着所有两府之臣的名字,听得人说一个,便把那一个名字打一个圈。

    到得最后,只剩下两个干净的名字。

    王宜、朱迹。

    当朝首相同枢密副使。

    能劳动这两位留守禁宫,必是天子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真龙有疾?

    从前已是病了那样多次,却也不至于把两府重臣都召入禁宫啊!

    难道是这一次已是快要一只脚踏进棺材了?

    李程韦把去探听消息的人一一招进来,细细问了许多问题,却是依旧不能确认。

    他把自家熟识的官员在心中点了一回,登时有些失望。

    ——还是根基太浅了!

    平日里同他打交道那些官品、爵位高的,要不就是背着虚职,并没有什么用,要不就不把他当一回事,想要面上敷衍一番,也许并不难,可一旦要打听这等宫闱密事,便是他们当真知道什么内情,如何又会告诉自家一个商户!

    况且这种事情,也只能在宰辅里头才能打听打听,谁人又会外传!

    他在脑子里头细细思量了半日,只翻出两个名字。

    ——不是没有认得宰辅的人,只是要绕一个圈子而已。

    他手头两个,一个姓陈的,一个姓何的,都能挨得上边。只是不晓得能不能使得上力,又能使多少力罢了。

    李程韦仔细想了想,后头那一个毕竟隔得远,也抓不住,可前头那一个,而今早已坐得稳了。

    他打了铃,唤亲信进来,细细嘱咐了几句。

    ***

    次日一早,孙府的下人才把后门门闩下了,半扇门还未来得及全拉开,便见得外头立着一个妇人,其人胳膊上挎着一个大篮子,又背着一个背篓,上头都用薄薄的细纱布盖着。

    京中人人皆爱插花,此时虽然不是春季,早不同那万花烂漫时节,可夏日也自有应时应景的鲜花,走在街头巷尾,时时都能遇得背着花篓子的妇人、娘子叫卖。为了不叫那鲜花被太阳晒得蔫了,众人通常都用薄薄的白布盖着遮阳。

    那门房一见外头背着篓子的妇人,面上就有些不好看起来。

    这一家门楣乃是参知政事,偌大一个府宅,自是有日日送进门的花坊,并不同外头这零散叫卖的小商小贩做生意,不过有商贩堵在门外,叫外人看了,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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