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重现希望-《掌舵人之城市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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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森恼道:“那是他妈的狱长在照顾你知不知道?这里粮食运进来那么困难,能有什么好的?你看看这些人,哪个是敞开肚皮吃喝?”

    老罗呸了一口:“老子进来五年就他妈没有吃过饱饭!”

    史记可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五年前……五年前是不是集中进来了一批人?就是你们?”

    大家都看着他,史记可多少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把话说完:“听说五年前进来了五十个?哦,不,是四十五个?你们是四个,还有四十一个人呢?你们不是都在路上说好了要结成一伙吗?”

    众人都愣着不啃声,钱森的脸上尤其阴沉。小崔忽然对钱森道:“他知道的钱老大,他在装傻!”

    “什么?”史记可口干舌躁。

    “过来!”钱森一把抓住史记可的领子,将他拖到一个背风的峭壁,狠狠地按在上面:“说!还知道什么你?”

    “什么知道什么?”

    “妈的!敢耍老子!”钱森叉住史记可的脖子,一偏头,“老罗你去看着看守的动静!”

    “我说我说。”对于这种直接肉体碰撞,史记可应付起来明显没有与狱长对话那么流畅。狱长说得不错,这是文明程度差异带来的结果。史记可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以他的身躯可以分分钟把这个钱老大打趴下,但是死刑这两个字犹如一颗提前射入的子弹,让他还没缓过来,他需要适应。

    “说啊!”钱老大吼道

    “我也是听道狱长偶尔提到的,”史记可说到,“他说他的前任曾经在五年前接收了四十五个,但是非正常死亡四十个。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其实是想问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还有你们这里一共只有四个,还有一个人在哪里去了?”

    “够了!”钱森头上青筋暴露。但小崔在旁提醒道:“老大,让他说下去。”钱森瞪着史记可看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还有呢?”

    “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屁话!你知道个球!”钱森恼怒道,“谁关心你知道什么鸟了?狱长还知道什么?”

    史记可不解道:“我怎么知道他还知道些什么?”

    “你这些话都是他要你来问的?”

    “不是,是我自己问的。狱长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宣布缩短放风时间,会有人感到高兴,而又有人感到恐惧。”

    “高兴?”钱森一裂开嘴,“那多半是见了咱们兄弟就吓得尿裤子的家伙们。高兴?谁他妈会高兴放风时间减了?”他一扭头,“喂,你们高兴放风时间短了吗?”

    小崔等人连连摇头。钱森回头道:“告诉那个家伙,这里没有人高兴,让他把放风时间加长些免得大伙儿有劲没处使就给他捣乱!”

    阿丁道:“老大,他没什么用,只有他听狱长吩咐的没有狱长听他的。”

    “有道理。”钱森颔首肯定。小崔又道:“他不是咱们的人。”

    大家一致点头表决通过了这句话,于是钱森双手一扔:“小子,算你走狗娘养的运,老子暂时把你的小命寄在这里。以后没事不要乱问这问那的。”说罢一摆手,一干兄弟跟随着他威风凛凛地走了。

    史记可暗叫一声可惜,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破坏了,满腔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实在是得不偿失。不过他心中的疑问不仅没有减少,而是大大的增加了。钱森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任何疑问,四十人是怎么消失的?怎么“非正常死亡”的?他故意问活下来的还有一个人是谁,其实他当然知道,还有一个人,应该是周刚。按照周刚的说法,他也是进来了五年,那么也肯定是和钱森他们同时进来的人。钱森明明说过他们在路上就约定好要结成一伙,而又死得只剩下五个,那么肯定彼此都很熟悉。周刚不跟钱森一伙在一起,自然是有些事情发生过。可是钱森在放风时间里明明看到过很多回周刚跟自己在一起,绝对没有道理提都不提。也就是说,钱森他们要么装做不认识周刚,要么根本就不认识周刚。这是怎么回事呢?史记可独自靠在峭壁上,默默地寻思这里面的秘密。

    一阵阵的风吹来,吹得崖顶上的那棵枯树吱嘎做响。枯树的枝干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这样的风,也许是长年累月的抵抗使得枯树在这样的风中——尽管摇摇欲坠——始终矗立屹然。每一次风掠过,它的枝条都挣扎*,但每一次它又承受住了痛苦,靠着自己独有的韧性挺了过来,恢复原状。也只有这样有韧性的树,才经得上每天呼啸着袭过山崖的狂风吧。如果这棵树不能承受,那么它早就已经断裂开了。存在的必然性,这是个哲学问题。史记可抬头,看着摇摆不定的枯树。这棵树看来死了很久了。从枝条上看,已经看不出生前到底是什么树。这里传说有一种树能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也许这棵树就是这样。那种树叫什么来着?胡杨?史记可记不清楚了。他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五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不知道这棵树死了没有。也许问问它可以知道真相?或者问问它的亡灵?

    一阵风袭进史记可的领口,让他打了个哆嗦。于是他蹲在地上,用一块小石头在地上乱划。瞎子——非正常死亡——周刚,其中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人人都象避开瘟疫一样忌讳谈论瞎子?瞎子的疑团还没有揭开,新的问题又跟着来了。非正常死亡的四十人也许狱长那里有前任留下的资料可以回答,可是周刚的事情实在琢磨不透。现在的问题不在于那四十个,而在于这剩下的一个。史记可将石子在周刚这个名字上划了个大圈,以表示重视。问题的关键在周刚,看来需要问一问周刚这里究竟有什么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钱森一伙人会将他排除在圈子之外,并对他视而不见。史记可忽然想起,好象有很多天不见周刚了。自从自己告诉他的瞎子最后的动作,他就一直没有看见周刚。

    一道阴影忽然盖住了史记可面前地上刻画的字样,“谁是周刚?”背后一人问道。

    史记可霍然回头,看见一个面容猥琐一身邋遢的老头正站在他后面。

    “谁是周刚?”那老头又问。

    史记可问道:“你是谁?”

    那老头道:“我是谁?你又是谁?你在这里划什么?”

    史记可无言以对,那老头看了看地上的字样,忽然瞪大眼睛又道:“瞎子?你把瞎子刻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人瞎琢磨瞎子的事情,新来的吧?”

    史记可点点头,不抱希望地道:“你认识瞎子吗?”

    那老头怪异地一笑,并不回答:“听说新来的是个军人,名字叫史记可,想必就是你吧?听说你跟狱长的关系不错?”

    才丢掉钱森几个的关系,不能凭白放掉这个老头,况且这个老头看上去神神秘秘,也许更有用处。于是史记可道:“我是史记可,你是谁?”

    “刚才看见钱森带着你过来,我就偷偷跟了过来。看看他又在折腾些什么。刚才我还在想钱森一伙真是一群蠢货,有你这样和狱长关系不一般的人都不巴结,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么。现在我倒是觉得他还算是明智。”

    史记可奇怪道:“为什么?”

    “因为看你在地上划的东西,就知道你在想弄明白一些问题。一些最好还是不要弄明白的问题。”

    史记可更加奇怪:“那又是为什么?”

    那老头道:“为什么?问题就出在为什么上。少问两个为什么,都象钱森那个白痴一样,也许大家都能活得更好。”

    听着这样的奇谈怪论,史记可忍不住大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就是因为你和狱长关系不一般,弄得我直到现在还要帮钱森洗他的臭袜子!”

    史记可脑海里一道闪电划过,忽然想起来了:“你是乌鸦!”

    乌鸦一笑,默认了史记可的判断。史记可忍不住要跳起来了,看来自己运气还没有坏到家,竟然碰上了这个关键人物。他几乎喊着问道:“你就是乌鸦!你认识瞎子吗?”

    “好奇心!”乌鸦一顿,“又是一个该死的好奇的人。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史记可急了,不能又让这条线索中断在自己手里,他定了定心神,压抑着自己冬冬乱跳的心脏,尽量以平静口气问道:“你不觉得,这个监狱里有太多奇怪的事情?太多太多蹊跷?”

    乌鸦摇摇头:“你用词不当,不是奇怪的事情,是怪异的事情,也不是太多蹊跷……”忽然停住了。史记可道:“不是蹊跷是什么?你知道是不是?是不是?”

    乌鸦道:“这样吧,我也有问题,咱们不妨来交换,你问一句,我问一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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