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白羽茗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五通先生行事实在不靠谱,冷声道:“那么你可知道自己与当今皇帝同根同源,乃是正儿八经的龙子龙孙?” 白易行神色一黯,想起那晚在华山南峰迷迷糊糊曾听到金国四老向黄巢说起此事,但那时一来重伤在身,无暇多想,二来认为金国四老故意撒一个玄而又玄的谎,只是为了骗取黄巢信任而放他们一条生路。但在此后的月余时光里,每次偶然想起此时心头疑云便越来越重:自己若不是赵氏王孙,自然也就不可能是所谓的三才元炁炉,以黄巢的修为见识应该早就察觉出来了异样,既然黄巢从未说过什么,那么自己身负皇家血脉一事不说板上钉钉,却也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而此时此刻素未谋面的白羽茗又一口道出自己与赵家皇帝根出同源…… 白易行只觉一股寒意罩住胸口,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中也遍体生寒。既然自己是天潢贵胄,又为何从小被寄养在华山脚下?掌教师祖等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为何从未向自己提及?若是不知,又怎么会偏偏选择自己这样一个经脉枯萎的废人做三才伏魔大阵的主阵人?似乎无论答案是哪一个,自己都是至始至终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白羽茗见白易行神色数变后脸色越来越难看,轻轻一叹道:“出身如何全由天定,后天是否有所作为则全看自己。小子,你可能以为自己命途多舛,年纪轻轻迭逢大难,短短数旬间便看尽了世态炎凉、人间冷暖,且不说你这点经历在我这样活了上百岁的老不死眼中何等苍白,便是与寻常穷苦人家的孩子相比,你好歹也过了十几年衣食无忧的安稳日子,又有什么好自怨自艾?”说罢,摸了摸身边一脸懵懂,浑然不知发生何事的浣儿的头,轻声道:“便是与明明是天生剑灵,偏偏又因为五感不全无法练剑洗心的浣儿相比,你也没有惨到哪里去。” 白易行眉头一皱:“浣儿姑娘是天生剑灵?” 白羽茗点头道:“十六年前我出南海访仙,偶然从一户疍民(注:采珠人)的船上路过时,匣中宝剑突然自行跃鸣并大放光彩,我惊骇诧异之下好奇心大起,便隐匿踪迹上船一探,却见一个临盆孕妇歪倒在船沿,此时宝剑躁动更甚之前且大方异彩,一股冲天剑气也随之从孕妇腹中透出,不等我动手压制,那孕妇肚子便自行裂开滑出了一个女孩。” 白羽茗揽住浣儿的肩头,柔声道:“这便是浣儿了。只可惜我年轻时只修力不修医,随身虽然也带了一些丹药,却多是治疗金疮,愈合伤口的枪棒药,对于这种五脏六腑已经被剑气彻底切断生机的伤势完全束手无策,只能给她暂时包扎上伤口并度入真气勉强吊命。” 白易行心头一颤,偷眼望向浣儿,却见她那双一笑就会变成一对月牙的大眼睛此时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雾气,白易行只望了一眼便胸口一酸,油然而生出一股怜惜。 白羽茗继续道:“那产妇说道,就在半个时辰前浣儿的爹下海采珠却被珠母困住而活活溺死,如今自己又要撒手黄泉,小妮子刚刚出身便没爹没娘实在可怜,央求我代为收养。我一来看这孩子确实可怜,二来她尚未出世就能与我的宝剑互生感应,当是万中无一的剑灵无疑,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产妇交代完后事便溘然长逝,我按照疍民规矩,将船推入深海焚化后便将浣儿带回了风铃谷。” 说罢神色微黯,道:“这些年来我与浣儿相依为命,名为师徒,实为母女。可后来我渐渐发现,浣儿虽然确实是天生剑灵,于剑道一途领悟力远超常人,但偏偏因为早产而五感不全,终究无法得窥剑道真意而久久不能登堂入室,但是即便我走遍了千山万水,用尽一切办法,即便是拉下面子去求五通诊治,也始终没能将她治好。” 白易行闻言也是一阵凄凉,既然连五通先生都治不好浣儿的哑症,那可能浣儿真的就只能白白背负天生剑灵之名,而无法兑现天赋了,但转念一想却又忍不住疑惑道:“既然浣儿姑娘只是患了哑症,眼耳鼻身四感无碍,为何又会影响剑道修行呢?练剑又不用嘴……” 白羽茗翻了个白眼:“亏你还是陈平澜一手教出来的,竟然会问出这种话来。”也不去理会白易行羞惭涨红的脸,自顾自道:“道是道,术是术,寻常武夫打熬筋骨,力求一剑破十人的不过是杀人技,是术,而我辈修行之人感应天地,力求一剑劈出,万物可断,这才是道。修习剑术,自然不须五感通透,只要能杀人就是好剑术,可修习剑道若是少了一感,便是少了一条与天地万物交相感应的途径,自然会于大道有损。” 白易行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白前辈一定要让我进风铃谷,难道是因为我可以帮浣儿补足这一感?”白羽茗昨日那番蛮不讲理一定要让自己进谷“反省”的作为,白易行其实早已猜出其中必有内情,此刻听到白羽茗的一番陈述,自然而然便联想到此事定然与浣儿有关。 白羽茗摇头道:“那倒不是,五通都治不好的病,你小子又能有什么办法。”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虽然不能帮浣儿打通五感,但你一身龙气却可以帮助浣儿养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