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又见正慈-《不周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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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易行脸色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黄巢早已嗤笑一声道:“心关难过,自找烦恼罢了。”

    正慈点点头,反手拉住白易行语重心长道:“白公子,黄王殿下说的对,人生在世有理想是对的,但是只有理想那就不对了,想为人间道正本清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若只是一时起意还则罢了,若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未来之路有多少崎岖坎坷,多少腥风血雨等着你,你又心中有数么?”

    白易行退后一步,站直身子整了整衣衫,同时望向黄巢与玄慈二人,双眸之中有炯炯神光爆射,缓缓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黄巢轻哼一声偏过头去,正慈在一旁抚掌大笑道:“好!”说着,两条长眉又突然拧成一团道:“五通老乌龟一辈子恃才傲物,却又偏偏处处胜老衲半筹,唯有一件事输给了和尚我,白公子你可知是何事?”

    白易行纳闷道:“何事?”

    正慈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老衲有徒弟,他却没有,哈哈哈……”笑声突然戛然而止,转而又幽怨得看了白易行一眼道,“可是啊,等白公子你一出现,这老乌龟不仅有了徒弟,还有了儿子,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不仅一口气填平了与老衲的差距,还反过头来又胜了我半筹!这不是欺负老衲是出家人,注定生不出儿子来么?”

    说罢,气鼓鼓得寻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端起旁边小几上的一只茶盏便往嘴里倒去,只喝的一口又噗得喷出,嚷嚷道:“堂堂醉高楼,竟然连点像样的好茶都没有,不行不行,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去找老乌龟把他最后一块普洱茶饼偷来,否则难消老衲心头一点郁愤!”

    白易行又是尴尬又是好笑,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老和尚撒泼耍赖。

    “不过老衲实话实说,白公子你这义父确实是有点不厚道了!”吐了一口茶水,但终究还是嘴馋的正慈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得重新把茶盏端起,凑到嘴边浅浅抿了一口道。

    白易行心知正慈与五通先生相交莫逆,两人平日里经常拿斗嘴当饭吃,故而此时听到玄慈如此一说并不着恼,反而跟着凑趣道:“大师何出此言啊?”

    正慈扳着指头道:“一来,他身为义父,只传术不传道,这是不是不厚道?二来,身为义父,整天追着个女人后边献殷勤,对自己义子却不管不顾,任其深入龙潭虎穴,出生入死,这是不是不厚道?三来……”

    正慈一边唾沫飞溅得如数家珍,一边微不可察得扬起一侧眉毛偷眼瞧向黄巢,却刚好与他似笑非笑得目光相触。

    冷眼旁观半晌的黄巢嘴角扬起,双手抱臂望着正慈冲他扬了扬下巴道:“接着说啊,骂的很精彩,我听着很带劲。”

    白易行能一字不漏得听得进去正慈对五通先生大放厥词,却不能容忍旁人对自己义父这般无礼,当即便变色蹙眉道:“你跟着掺和什么?”

    黄巢摊手道:“听见没,老和尚?可是这小子亲口说让寡人不要掺和的!”说罢便转过身子,悠哉悠哉得望向窗外已然恢复一派繁华热闹的汴河夜景。

    正慈一拍脑门,似是颇为无奈,气呼呼得端起茶盏也顾不得茶水粗劣了,狠狠灌了一大口低声呢喃道:“还是没儿子好啊,没儿子好!”

    白易行没听清楚,连忙垂头问道:“大师你说什么?”

    正慈慌忙轻咳一声,放下茶盏和颜悦色道:“没什么,没什么,老衲说也不能全怪五通老乌龟,毕竟也活了上百岁了,得服老啊得服老!”

    白易行闻言,眉心不由浮起一层忧色:“是啊,义父虽然看起来十分年轻,但毕竟也是花甲重逢的岁数了,等做完了眼下的事情,治好了浣儿的哑症,我便与浣儿一起回风铃谷去看望他与冲灵仙子两位老人家。”

    正慈又是一口茶水喷出,慌忙扯住白易行的手臂正色道:“白公子,你可要切记,以后当着白仙子的面无论多么语出至诚,都千万不要称呼她作老人家,否则……即便五通老乌龟在场也救不得你。”

    白易行纳闷道:“这又是为何?”

    正慈以手扶额,怜悯得看了白易行一眼,接着便站起身子,转而面向黄巢道:“不知黄王殿下可还记得当日长安一唔,老衲曾赠予一块佛门洗心玉以暂解殿下神海震荡之厄?”

    黄巢摆手道:“冤有头,债有主,寡人欠你的人情自然会还给你,至于这小子,嘿嘿嘿,你就算把你们大慈恩寺的佛骨舍利扒拉扒拉全给寡人,也休想再让寡人多说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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