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浩渺-《边月满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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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的酒当然是我亲手酿的。总是要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满含自信不是?”

    蒋琳琳笑着说道。

    “没想到蒋姑娘竟然还会酿酒!”

    谢公子很是不可思议的说道。

    “每年春,我都会用花瓣酿酒。虽然不烈,但酒劲可不小。”

    蒋琳琳说道。

    “难道不是烈酒的酒劲更大吗?”

    谢公子并没有喝过多少酒,第一次喝酒还是在不久之前,他行冠礼的时候。

    “等谢公子再年长几岁,多喝几杯酒就会明白了。酒劲这种东西近乎于玄学,最关键的还是喝酒的人。”

    蒋琳琳说道。

    二人说谈间,不知不觉一壶酒已经空空如也。

    谢公子却是喝的连耳朵都微微泛红。

    蒋琳琳看得出他已经到了自己的酒力极限,再喝三杯左右,他必然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谢公子不妨在太上河中歇息一晚再走。”

    蒋琳琳说道。

    招手唤来店伙计,让他帮忙把自己的侍女叫来。

    谢公子已经有些迷糊,并没有听清楚蒋琳琳具体说的是什么,便随便回了一句,答应下来。

    蒋琳琳没有再灌谢公子喝酒,对于没醉过的人来说,第一次醉酒是最难受的。往后喝得多了,醉的也会多,也就习惯成自然。她觉得谢公子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即便已经行了冠礼也是如此。长大这件事从来和年龄没有任何关系,九岁的孩子也能比四十岁的中年人更成熟,更明事理。

    不过蒋琳琳还是错误的估计了谢公子的酒量。

    在她的侍女还没到这处酒肆的时候,他便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还好蒋琳琳眼疾手快,将自己的右手掌心提前垫在了桌面上。不然谢公子这一头砸下去,明早酒醒时定然要鼓起个大包。

    蒋琳琳让自己的侍女把谢公子一行人安排妥当,随后把手中托着的“脑袋”交到谢公子的仆从们手里。看着他们众人跟着自己的侍女亦步亦趋的除了店门,蒋琳琳才驶入重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

    “以后还是不能让这些喝不了酒的客人喝酒!”

    蒋琳琳一推开二楼雅间儿的门便如此说道。

    “怎么了,酒量不好却是陪不住蒋姑娘?”

    毕翔宇调侃的疏导。

    “不,是因为他喝多了之后便一头栽倒,呼呼大睡,却是忘了付账!既然来找我,明明是就该请我的!”

    蒋琳琳说道。

    “这样其实也算是请你了啊!”

    毕翔宇接着说道。

    “请我了什么?”

    蒋琳琳蹙起绣眉,不解的问道。

    “请你付账!”

    毕翔宇说道。

    众人顿时笑成一团,好不快活!

    彻夜的压抑都在这阵笑声中淡然了许多,刘睿影都感到身心无比轻松。

    “下雨了?”

    今朝有月回头朝窗外看去。

    他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雨点落地声。

    刘睿影也跟着望去,之间太上河上掀起一阵汹涌的浪涛,朝着岸边席卷而来。今朝有月听到的那些个所谓雨滴的声音,却是这浪涛扑在岸边,河水猛烈的拍打河岸上所发出的。

    太上河是不是东海。

    此刻又没有起大风。

    怎么会出现如此凶猛的浪涌?

    连带着已经沉入河底的花瓣却是都被重新卷起,冲到了岸上。不明就里的人们还以为这是太上河又搞出来的新鲜玩意儿,纷纷驻足观看,鼓掌叫好。唯有坐在这个雅间儿内的刘睿影等人知道,这恐怕是沈清秋和李韵弄出来的动静。

    “这样折腾下去,咱们却是谁都走不了!”

    蒋琳琳说道。

    “沈清秋难道就这么点本事?我以为他好厉害呢!”

    糖炒栗子却是都不满意的出言嘲讽。

    “太上河对于这样的事情,会如何处理?”

    刘睿影问道。

    “常人只觉得太上河是个风流场,烟花之地。但太上河的武力也是下顶尖存在。若论起武道高手的数量,恐怕不及五大王域的多,可也足够保证太上河一方太平无虞。我还从未在太上河中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会怎么处理。”

    蒋琳琳摇头说道。

    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的确不知道。

    刘睿影听后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其实他完全可以现在就带着赵茗茗等人和邓鹏飞、毕翔宇一道离开太上河,去往中都城。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沈清秋,言尔有性是做人起码的原则,因此还是决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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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秋和李韵面对面立于太上河中央。

    脚下只有跌宕不休的河水,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但两人却就能这般好端端的站立着。

    站立在河水偶尔翻涌起的波涛上。

    他们的身子也随着河水的起伏而起伏。

    仿佛已经变成了河水的一部分,容纳在这种奇妙的韵律之中。

    河岸两旁灯火照不到这里。

    河岸两旁的暖风也吹不到这里。

    相反,这里的风有些寒凉,且凄厉如刀。

    云层压的很低,像是要凭空落下一个笼子,将两人永远困在太上河的中央。

    独自流淌了太久,兴许是想要人来做做伴。

    月光被云层捂住,水天相连,尽皆是黑压压一片。

    沈清秋和李韵浑身都被河水打湿。

    只不过李韵看上去似是要更加狼狈些。

    脸上精致的妆容也变得有些凌乱。

    反观沈清秋,不过是又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邋遢罢了。

    可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李怀蕾却是已经不止去向。

    “这里不是东海!”

    沈清秋说道。

    “这里也不是博古楼!”

    李韵分毫不让,即便是言语相争也要占上风不可。

    她横剑当胸。

    剑身上有几颗晶莹的水珠滚来滚去。

    沈清秋却是两手空空。

    不过他右手却并指成剑,垂在身侧。

    看得见的剑,很危险,尤其握在李韵的手中。

    那看不见的剑,岂不是更加危险?

    沈清秋抬起左手,摸了一把脸,顺带着还将胡须上的水珠捋了下去。

    “那把剑不在我这里。”

    李韵有些犹豫的说道。

    “我知道。”

    沈清秋点了点头。

    “你知道?”

    李韵很是诧异。

    “我知道。”

    沈清秋再度点了点头说道。

    李韵闭上了嘴。

    既然他知道这柄剑不在自己这里却还要动手,证明沈清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星剑,而是冲着她这个人而来。

    如此,也就再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唯有一剑,一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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