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醉酒-《太白纪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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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知用军归根结底是用兵,步卒骑上马便是骑兵了么?骑兵配上弓矢便是弓骑了么?轻骑套上重甲,便能视同铠马甲骑么!?

    空有杀器,却无控器之兵,此番北伐,恐成千里送人头!

    一直以来,司马白之所以担忧北伐成败,就是基于这个原因。大晋军旅太缺真正的骑兵,更缺血海中百炼成钢的铁骑。一旦到了豫州平原,司马白根本不敢想象,在缺少骑兵遮护的情况下,羯赵铁骑会怎样直插大晋步阵,犁庭扫穴!

    他甚至想过以麾下王营主动请缨上前线,不是他自负,这支合了辽骑、金苜蓿和牛头卫的千五铁骑,足称西军之冠!

    可话说回来,今次北伐两军数十万人对垒,他若敢说少了他司马白不行,岂不成天下笑柄?而屈身庾亮之下,听凭某帅某将差遣,他又确实没有那个心胸器量,更不信任庾亮会持以公心!王营是他的命根子,要用在刀刃上一决胜负的,可不是给谁填坑的!

    他只能安慰自己,都献上十船嫁妆了,也算仁至义尽了。

    “殿下可醒酒了?周将军给殿下留了一封信。”裴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司马白连忙唤他进屋,拆了信,几行草字龙飞凤舞映入眼睛:

    听君棒喝,心中惊惧,辗转反侧,惶恐难安,窃以庾相志大才疏,韬略煊赫然纸上谈兵,余八千甲骑若不敌羯胡,不知七万袍泽将何以自处北地!

    战端已启,余心竟怯,愧为人臣,有负君望。

    饴郎顿首,拜谢。

    寥寥几行字力透纸背,司马白似乎已看见写信人执笔时的焦虑,他将信递给裴山,脸上已是阴云密布。

    裴山阅后即焚,心知司马白所忧,却只能劝慰:“除了静待佳音,咱们无能为力的。”

    司马白也自勉道:“不会有事的,在义阳打不赢可以退守樊城,樊城不保可以回师襄阳,最不济,襄阳这些年里也不是没丢过,西军伤筋动骨不妨事,只要托武昌据江陵仗汉水之险,总还有缓和的。”

    裴山摇头道:“殿下未免太悲观了,不定咱们还未到建康,捷报就传来了呢?”

    司马白苦笑不答,迟迟未收到石永嘉的大礼,他心里便总是一直悬着,看战局也就不自觉的朝坏处打算,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石永嘉的手段!

    裴山又道:“会稽王早时也来看过殿下,见殿下熟睡便没打扰,只说明日大吉,咱们要启程去建康了,晚间庾相设宴给咱们送行,你方才醒酒,着实不能再饮,不然我便推了吧。”

    “推了做甚?我只恨吃不回那十船嫁妆!”司马白不顾千允斜目,一脸决然。

    注:

    上少时酒浅,醉后尝啐人,自惭,屡戒酒,百回不止。——《晋书·帝纪十一·武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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