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月(十)-《雄兔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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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府既决定捧魏玹上位,江玉枫绝不可能于薛凌面前说瑞王的不是,她这话问的多此一举,毫无道理。

    不过有道是酒后吐真言,薛弋寒被帝王戕害,薛凌对下一任帝王有所担心也是常理。人难免偶尔要发句牢骚,是以江玉枫并未多想,亲自动手在极细致的收拾桌上酒具。

    孰料薛凌好奇一般,顺嘴提起了魏熠,道:“说起来,我对陈王颇有愧疚,当初若非.....”

    “人各有命,何必介怀”?江玉枫抢着劝解道。

    她听江玉枫语间轻微局促,急忙顿口,跟着失笑道:“哈哈,说的是,人各有命,何必介怀。”

    魏熠刚死,江玉枫恨不能让自己偿命一般,现自己想偿命了,他倒恨不能魏熠赶紧活过来,免了自己偿命。

    天青易得,流影难寻。薛凌能辨优劣,却并不识得刚才所用瓷盏的类别。文人雅客少有不喜瓷的,其中又以流影瓷极为稀罕,似玉非玉,晶莹如珠,江玉枫对其推崇备至,曾广为收纳。

    多年前有一尊流影流影玉舞伎,魏熠想讨了去,终未得逞。

    这些旧事,薛凌不知。而她对魏熠之死可能真有过介怀,那也早就散尽,此刻提及,不过顾左右而言他,借介怀之名,行打探之实,连魏玹都只是为了引蛇出洞的幌子。

    她手腕高悬,拎着壶往自己茶碗里续水,好似妇人长舌,蓄意窥测他人私事一样,不怀好意的评判:“若非梁成帝刻意架空魏熠,魏塱未必有机会登基。”

    江玉枫终有动容,手指大力捏了下酒盏,只因他一双手浸在水匜里,薛凌并没瞧见,她只听得江玉枫劝道:“为人臣子,勿要妄议君王。”

    薛凌一抹笑意从嘴角直蔓延到耳边,纵是江玉枫神色语态不改,但此人一旦好为人师,必然心中有鬼。且他既没否认,必然确有其事。

    果然当年那场祸事,人人有份参与,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我没说错吧,倒是承蒙江伯父教诲,当晚我从你江府密室出去之后想了很多。说到底,这皇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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