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冯参将草菅人命惯了的,也不知归辛树多大来头,眼见他是个乡农模样,那放在心上,站起身来接过佩刀,挥刀搂头向归二娘砍去。归二娘右手抱着孩子,左手前探,弯食中两指钳住刀背,问道:“大将军,你要怎样?” 冯参将用力后拉,那知这把刀就如给人用铁钳钳住了,力拉之下,竟纹丝不动。他双手握住刀柄,双足扎起马步,运力往后拉夺,霎时间一张脸涨得通红,手中虽无大关刀,但脸如重枣,倒也宛若关公,所差者也不过关公的丹凤眼变成了冯公的斗鸡眼而已。归二娘突然放手。冯参将仰天便跌,跌得结结实实,刀背砸在额头之上,登时肿起了圆圆一块,有似适才吞下肚去的牛肉圆钻上了额头。两名亲随忙抢上扶起。冯参将不敢骂人,不敢开口说话,手按额头,三脚两步的走了。只听他出了厅门,这才一路大声喝骂亲随:“混帐王八蛋!就是怕重偷懒,不抬老爷用惯了的大关刀来。否则的话,还不是一刀便将这泼妇劈成两半。” 董开山乘乱想溜。归辛树道:“董镖头,你留下丸药,我决不难为你。”董开山受逼不过,站到厅心,叫道:“姓董的明知不是你神拳无敌的对手。性命是在这里,你要,就来拿去吧。”归二娘道:“谁要你性命?把丸药拿出来!” 孟伯飞的大儿子孟铮忍耐不住,叫道:“归二爷,我们孟家没得罪了你,你们有过节,请到外面去闹。”归辛树道:“好,董镖头,咱们出去吧。”董开山却不肯走。 归辛树不耐烦了,伸手往他臂上抓去。董开山疾向后退,归辛树手掌跟着伸前。董开山既做到镖局子的总镖头,武功自然也非泛泛,眼见归辛树掌到,疾忙缩肩,出手相格,却那碰得到对方手掌?但听得嗤的声响,肩头衣服已给削下一块。 孟铮抢上前去,挡在董开山身前,说道:“归二爷,董镖头是来贺寿的客人,不能让他在舍下受人欺侮。”归二娘道:“那怎样?我们当家的不是叫他出去吗?”孟铮道:“你们有事找董镖头,不会到永胜镖局去找?干么到这里搅局?”言下越来越不客气。归二娘厉声道:“就算搅了局,又怎么样?”这些日子来她心烦意乱,儿子病重难愈,自己的命也不想要了,否则以孟伯飞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她决不能如此上门胡来。 孟伯飞气得脸上变色,站了起来,道:“好哇,归二爷瞧得起,老夫就来领教领教。”孟铮道:“爹爹,今儿是您老人家好日子。儿子来。”命家丁搬开厅中桌椅,露出一片空地,叫道:“你们要搅局,索性大搅。归二爷,这就显显你的无敌神拳!” 归二娘冷笑道:“你要跟我们当家的动手,再练二十年,还不知成不成?” 孟铮已尽得孟伯飞快活三十掌真传,方当壮年,生平少逢敌手,虽然久闻神拳无敌大名,但当着数千宾朋,这口气那里咽得下去?喝道:“归老二,你强凶霸道,到这里来撒野!孟少爷拳头上只要输给了你,任凭你找董镖头算帐,我们孟家自认没能耐管这件事。要是胜了你,却又怎样?”归辛树不爱多言,低声道:“你接得了我三招,归老二跟你磕头。”旁人没听见,纷纷互相询问。孟铮怒极而笑,大声说道:“各位瞧这人狂不狂?他说只要我接得他三招,他就向我磕头。哈哈,是不是啊,归二爷?” 归辛树道:“不错,接招吧!”呼的一声,右拳“泰山压顶”,猛击下来。 这时青青已站到袁承志身边,低声道:“你师哥学了你的法子。”袁承志道:“怎么?”青青道:“你跟他徒弟比拳,不也是限了招数来让他接么?”袁承志道:“这姓孟的不识好歹,他那知我师哥神拳的厉害。” 孟铮见对方拳到,硬接硬架,右臂用力上挡,左手随即打出重拳。两人双臂一交,归辛树心道:“此人狂妄,果然有点功夫。”左掌啪的一声,打中他左肘,发力往外送出。那知孟铮的功夫最讲究马步坚实,这一送竟只将他推得身子晃了几晃。袁承志低声道:“糟糕,这一招没打倒他,姓孟的要受重伤。”但见归辛树跟着挥掌打出,孟铮双臂奋力推抵,猛觉一股劲风逼到,登时神智胡涂,仰天跌倒,昏晕过去。 众人大声惊呼。孟伯飞和孟铸抢上相扶,只见孟铮慢慢醒转,口中连喷鲜血,一口气渐渐接不上来。归辛树刚才一送没推动他,只道他武功果高,言明只使三招,第三掌便出了全力。孟铮拚命架得两招,力气已尽,这第三招就算轻轻一指,也就倒了,这股掌力排山倒海而来,又怎禁受得住?归辛树万想不到他已经全然无力抵御,眼见他受伤必死,倒也颇为后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