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钟氏三雄又惊又怒。三兄弟本来都使判官笔,但八年前败于苗人凤手下,引为奇耻大辱,从此弃笔不用,三人各自练了一件奇形兵刃,八年苦练,武功大进,满心要以新兵刃去和苗人凤再决雌雄,岂知在这穷乡僻壤之间,竟受这无名少年的拦阻。钟兆文一声呼啸,兆英、兆能齐啸相应,啸声中阴风恻恻,寒气森森。胡斐听了,不由得心惊,见三人举起铁灵牌、哭丧棒、招魂幡,分自三面攻上,当即将马鞍护在胸前当作盾牌,双手舞动铁镫,便似使着一对流星锤,居然有攻有守。 他拳脚和刀法虽精,却不似袁紫衣般精通多家门派武功,这流星锤的功夫他从未练过,只仗着心灵手快,武学根柢高人一等,这才用以施展抵挡。虽说一法通,万法通,武学高强之士即令只一竹一木在手,亦能用以克敌护身,但钟氏三雄究是一流好手,以本身功力而论,每人均较他深厚。幸好他全然不会流星锤的招术,这才与三人拆了二三十招,尚未落败。 原来钟氏三雄见多识广,见胡斐拿了两只马镫当作流星锤使,便即着意辨认他武功家数。只见他右手马镫横击而至,心想这是山东青州张家流星锤法中的一招“白虹贯日”,左手马镫也必顺势横击。那知胡斐见钟兆英的哭丧棒正自下向上挑起,头顶露出空隙,当即抖动马镫,当头压落。钟氏三雄心中奇怪:“这是什么家数?” 胡斐见钟兆英举棒封格,右手马镫迳向钟兆能扫去。三兄弟暗暗点头,心想:“是了,原来他是陕西延州褚十锤的门下,这一下‘扬眉吐气’,下半招定是将双镫当胸直荡过来了。”三人见过他推马击马,膂力沉雄,倘若双锤当胸直荡,那可大意不得,当下三人各举兵刃挺在胸间,齐运真力,要硬接硬架他这一荡。不料胡斐全不知“扬眉吐气”是什么招数,见三人举兵刃护胸,双镫蓦地下掠,击向三人下盘。三兄弟吓了一跳:“怎么用起‘翻天覆地’的招数来?” 钟兆能一面招架,一面叫道:“喂,太原府‘流星赶月’童老师是你什么人?莫非大水冲倒龙王庙么?”山西太原府童老师童怀道善使流星双锤,外号人称“流星赶月”,跟钟氏三雄老大钟兆文是莫逆之交,那“翻天覆地”的招数,正是他门中的单传绝技,别家使流星锤的决不会用。胡斐误打误撞,这一招使得依稀仿佛,他听钟兆能相询,笑道:“童老师是我师弟。”跟着双镫直挥过去。钟兆能心想童老师做你爷爷也勉强做得了,怎能是你师弟?“呸”的一声,骂道:“混小子胡说八道!” 三人见他马镫的招数神出鬼没,没法摸准他武学师承,均自奇怪:“我们那一家那一派的流星锤没见过?这小子可当真邪门了。” 本来动手过招,若能识得对方武功家数,自能占敌机先,但钟氏三雄连猜几次全都猜错,心神乱了,所使的招数竟大不管用。皆因胡斐神拳毙马,使得三人心有所忌,否则也用不着辨认他家数门派,一上手便各展绝招,胡斐早已糟了。 二十余招后,钟氏三雄见他双镫的招数虽奇,威力却也不强,于是各展八年来苦练的绝技,牌、棒、幡三件奇形兵刃的怪招源源而发。钟兆文的灵牌是镔铁铸成,走的全是刚猛路子,硬打硬砸,胡斐此时看得清楚,牌上写的是“一见生财”四字。钟兆能的招魂幡却全是柔功,那幡子布不像布,革不像革,马镫打上去时全不受力,但若给幡子拂中身体,想来滋味必定极不好受。钟兆英的哭丧棒却介乎刚柔之间,大致是杆棒的路子,又杂着鞭锏的家数。三兄弟兵刃不同,三件兵刃的木柄却仍当判官笔使,可用以点穴打穴,刚柔相济,互辅互成。胡斐暗暗叫苦,情知再斗下去非败不可,突然双掌回转,托在马鞍之后,向外急推。呼的一声响,马鞍疾飞而前。 钟氏三雄急跃闪开,不知他又要出什么怪招。 胡斐大声道:“晚辈本是好心劝架,不敢跟三位前辈当真动手,因此赤手空拳,没带兵器,使这马鞍子又怎斗得过三位当世英雄?今日晚辈认输。”说着闪身让在道旁。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