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行到傍晚,离武胜关约有三十来里,只听得马蹄声响,两骑马迎面飞驰而来。马上乘客身穿灰布长袍,从镖车旁一掠而过,直奔过胡程二人,这才靠拢并驰,纵声长笑,听声音正是昨晚的两个暴客。 胡斐道:“待得他们再从后面追上,不出几里路,便要动手了。”话犹未毕,忽听前面马蹄声响,又有两乘马从身旁掠过,马上乘客身手矫健,显是江湖人物。胡斐道:“奇怪,奇怪!”行不到一里路,又有两乘马迎面奔来,跟着又有两乘马。 徐铮见了这等大势派,早把心横了,不怒反笑,说道:“师妹,师父曾说,绿林中一等一的大寨,兴师动众劫那一等一的大镖,才派到六个好手探盘子,今日居然一连派到八位高人,后面又有两位阴魂不散的跟着,只怕咱们这路镖保的不是纹银九千两,而是九百万、九千万两!” 马春花猜不透对方何以如此大张旗鼓,来对付这枝微不足道的小镖,越是不懂,越是担忧,对徐铮和趟子手道:“待会情势不对,咱们带了孩子逃命要紧。这九千两银子嘛,数目不大,总还能张罗着赔得起。”徐铮昂然道:“师父一世英名,便这么送在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手中吗?”马春花凄然道:“总得瞧孩子份上。今后咱两口子耕田务农,吃一口苦饭,也不做这动刀子拚命的勾当啦。” 说到这里,忽听得身后蹄声奔腾,回头望去,尘土飞扬,那八乘马一齐自后赶了上来。呜的一声长鸣,一枝响箭从头顶飞过,跟着迎面也有八骑奔来。 胡斐道:“瞧这声势,这帮子人只怕是冲着咱们而来。”程灵素点头道:“田归农!”胡斐道:“咱们的改扮终究不成,还是给认出了。” 这时前面八乘、后面八乘一齐勒缰不动,将镖局一行和胡程二人夹在中间。 徐铮翻身下马,亮出单刀,抱拳道:“在下徐……”只说了三字,前面八乘中一个老者飞跃下马,纵身而前,手持一件奇形兵刃,一语不发,便向徐铮脸上砸去。 胡斐和程灵素勒马在旁,见那老者手中兵刃甚为奇怪,前面一个横条,弯曲如蛇,横条后装着丁字形的握手,那横条两端尖利,便似一柄变形的鹤嘴锄模样。胡斐不识此物,问程灵素道:“那是什么?” 程灵素还未回答,身后一名大盗笑道:“老小子,教你一个乖,这叫做雷震挡。”程灵素接口道:“雷震挡不跟闪电锥同使,功夫也就平常。” 那大盗一呆,不再作声,斜眼打量程灵素,不禁惊诧这瘦小子居然知道闪电锥。原来老者是他师兄,这大盗自己所使的便是闪电锥。他二人的师父右手使闪电锥,左手使雷震挡,一攻一守,变化极尽奇妙。两件兵刃一长一短,双手共使时相辅相成,威力固然甚大,但也十分不易。他师兄弟二人各得师父一只手的技艺,始终学不会两件兵刃同使。他二人自幼便在塞外,初来中原未久,而他的闪电锥又藏在袖中,并未取出,不意竟给程灵素一语道破来历。他那知程灵素的师父毒手药王无嗔大师见闻广博,平时常和这个最钟爱的小弟子讲述各家各派武功,因此她虽从未见过雷震挡,但一听其名,便知尚有一把闪电锥。 但见那老者将兵刃使得轰轰发发,果有雷震之威。徐铮单刀上的功夫虽也不弱,但让雷震挡裹住了,渐渐施展不开。 只听得前后十五名大盗你一言,我一语,出言讥嘲:“什么飞马镖局?当年马老镖头走镖,才称得上‘飞马’二字,到了姓徐的手里,早该改称狗爬镖局啦!”“这小子学了两手三脚猫,不在家里抱娃娃,却到外面来丢人现世。”“喂,姓徐的,快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们大哥便饶了你狗命。”“走镖走得这么寒蠢,连九千两银子也保,不如买块豆腐来自己撞死了罢!”“神拳无敌马老镖头当年赫赫威名,武林中无人不服,这脓包小子真对不住师父。”“我瞧他夫人比他强上十倍,以她武林中女侠的身份,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好教人瞧着生气。” 胡斐听了各人言语,心想这群大盗对徐铮的底细摸得甚为清楚,不但知道他一共保了多少镖银,还知他师承来历,说话之中对徐铮固极尽尖酸刻薄,对马春花和她过世的父亲却毫无得罪之处,甚至还显得颇为尊敬。胡斐虽不识雷震挡,但那老者功力不弱,出手既狠且准,却一眼便知,不禁暗自奇怪:“这老头儿虽不能说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但如此武功,必是个颇有身分的成名人物。瞧各人作为,决非冲着这区区九千两银子而来。若是田归农派人来跟我为难,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儿去对付徐铮?”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