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茅十八睁大了双眼,问道:“你说什么?” 吴大鹏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茅兄,你好像不是天地会的兄弟,却干么要大说天地会好话?”茅十八道:“天地会保百姓、杀胡虏,做的是英雄好汉勾当,自然是英雄好汉了。江湖上有言道:‘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陈近南陈总舵主,便是天地会的头脑。天地会的朋友们,都是陈总舵主的手下,岂有不是英雄好汉之理?”吴大鹏道:“茅兄可识得陈总舵主么?”茅十八怒道:“什么?你讥笑我不是英雄吗?”他为此发怒,自然是不识陈近南了。吴大鹏微笑道:“不敢。”茅十八又道:“难道你又识得陈总舵主了?”吴大鹏摇了摇头。 史松向吴王二人问道:“你们两个识得天地会的人吗?要是有什么讯息,说了出来,我们拿到了天地会的头目,好比那个陈近南什么的,鳌少保必定重重有赏。” 吴大鹏和王潭尚未回答,茅十八仰天大笑,说道:“发你妈的清秋大梦,凭你这块料,也想去拿天地会的陈总舵主?你开口闭口的鳌少保,这鳌拜自称是满洲第一勇士,武功到底怎样?”史松道:“鳌少保天生神勇,武功盖世,曾在北京街上一拳打死一头疯牛,你这反贼也知道吗?”茅十八骂道:“他奶奶的,我就不信鳌拜有这等厉害,我正要上北京去斗他一斗。”史松冷笑道:“凭你也配和鳌少保动手?他老人家伸一根手指头,就将你捺死了。姓茅的,闲话别多说了,跟我们走罢!” 茅十八道:“那有这般容易?你们这里一共一十三人,老子以一敌十三,明知打不过,也得打一打。” 吴大鹏微笑道:“茅兄怎能如此见外?咱们是以三敌十三,一个打四个,未必便输。” 史松和茅十八都是一惊。史松道:“两位别转错了念头,造反助逆,可不是好玩的。”吴大鹏笑道:“助逆那也罢了,造反却是不敢。”史松道:“助逆即是造反!你们两个想清楚些,是不是帮定了这反贼?” 吴大鹏道:“半年之前,茅兄和这位王兄弟约定了,今天在这里以武会友,并将在下牵扯在内。想不到官府不识趣,将茅兄关在狱里。他是言而有信的好汉子,今日若不践约,此后在江湖上如何做人?他越狱杀人,都是给官府逼出来的。这叫做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史大人,你如卖老汉面子,那就收队回去,待老汉和茅兄较量一下手底下功夫,明日你捉不捉他,老汉和王兄弟就管不了啦!”史松道:“不成!” 军官队中忽有一人喝道:“老家伙,那有这么多说的?”说着拔刀出鞘,双腿一夹,纵马冲将过来,高举单刀,便向吴大鹏头顶砍落。吴大鹏斜身闪过了他这一刀,右臂探出,身子纵起,抓住了他背心,顺手将他摔了出去。 众军官大叫:“反了,反了!”纷纷跃下马来,向吴大鹏等三人围了上去。 茅十八大腿受伤,倚树而立,手起刀落,便劈死了一名军官,钢刀横削,又一名军官让他拦腰斩死。余人见他悍勇,一时不敢逼近。史松双手叉腰,骑在马上掠阵。韦小宝本给军官围在垓心,当史松和茅十八、吴大鹏二人说话之际,他一步一步的退出圈子。众军官也不知这干瘦小孩在这里干什么,谁也不加理会。待得众人动上手,他已躲在数丈外一株树后,心想:“我快快逃走呢,还是在这里瞧着?茅大哥他们只三个人,定会给这些官兵杀了。这些军爷会不会又来杀我?”转念又想:“茅大哥当我是好朋友,说过有难同当,有福共享。我如悄悄逃走,可太也不讲义气。” 吴大鹏挥掌劈倒一名军官。王潭使开双笔,和三名军官相斗。这时茅十八又将一名军官右腿砍断。这军官倒在血泊之中,大声呼叫喝骂,声音凄厉。 史松一声长啸,黑龙鞭出手,跟着纵身下马。他双足尚未落地,鞭梢已向茅十八卷去。茅十八使开“五虎断门刀”刀法,见招拆招,史松的软鞭一连七八招厉害招数,都给他单刀挡了回来。但听得吴大鹏长声吆喝,一人飞了出去,啪哒一响,掉在地下,军官中又少了一人。 这边王潭以一敌三,却渐落下风,左腿上给锯齿刀拉了一条口子,鲜血急喷。他一跛一拐,浴血苦斗。围着吴大鹏急斗的三人武功均颇不弱,双刀一剑,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吴大鹏的摩云掌力一时打不到他们身上。 史松软鞭越使越快,但始终奈何不了茅十八,突然一招“白蛇吐信”,鞭梢向茅十八右肩点去。茅十八举刀竖挡,不料史松这一招乃是虚招,手腕抖动,先变“声东击西”,再变“玉带围腰”,黑龙鞭倏地挥向左方,随即圈转,自左至右,远远向茅十八腰间围来。 茅十八双腿行走不便,全仗身后大树支撑。史松这招“玉带围腰”卷将过来,本来只须向前窜出,或往后纵跃,即能避过,但此刻却非硬接硬架不可,于是单刀对准敌鞭鞭梢拍落。史松陡然放手,松脱鞭柄,那软鞭一沉,忽地兜转,迅速卷将过来,将茅十八绕在树上,绕了三匝,噗的一声,鞭梢击中他右胸。史松要将茅十八生擒,以便逼问天地会的讯息,眼见吴大鹏和王潭尚未降服,急欲取下软鞭使用,当即俯身拾起地下丢弃的一柄单刀,要砍下茅十八的右臂。 他拾刀在手,刚抬起身,蓦地里白影晃动,无数粉末冲进眼里、鼻里、口里,一时气为之窒,跟着双眼剧痛,犹似万枚钢针同时扎刺一般,待欲张口大叫,满嘴粉末,连喉头也嗌住了,叫不出声来。这一下变故突兀之极,饶是他老于江湖,却也心慌意乱,手一松,单刀跌落,双手去揉擦眼睛,只一擦便即恍然:“啊哟,敌人将石灰撒入了我眼睛。”生石灰遇水即沸,立即将他双眼烧烂,便在此时,肚腹上忽地冰凉,一柄单刀插入了肚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