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天地会群雄见了这等内力,人人变色,均想:“听他语气,竟似是吴三桂手下的。” 那守备挣扎着爬起,拔出腰刀,道:“你毁了公文,老子反正也活不成了,跟你拚了!”提刀跃前,猛力向病汉头顶劈下。那病汉仍然坐着,右手伸出,在守备小腹上微微一推,似乎要他别来滋扰。那守备举起了刀的手臂忽然慢慢垂将下来,跟着身子软倒,坐在地下,张大了口,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给打倒了的兵丁有的已爬起身来,站得远远地,有气没力的吆喝几句,谁也不敢过来相救长官。 一名仆妇捧了一碗热汤出来,轻轻放在病汉之前,说道:“少爷,请用参汤。” 老翁、老妇二人对适才这一场大闹便如全没瞧见,毫不理会,只留神着儿子的神色。徐天川低声道:“这几人挺邪门,咱们走罢。”高彦超去付了饭钱,一行迳自出门。只见那老妇端着参汤,轻轻吹去热气,将碗就到病汉嘴边,喂他喝汤。 韦小宝等走出镇甸,这才纷纷议论那病汉是什么路道。徐天川道:“这人将公文捏成了碎片,功力这等厉害,当真……当真少见。”玄贞道人道:“他在那武官肚子上这么一推,似乎稀松平常,可是要闪避挡格,可真不容易。风兄弟,你说该当如何?”风际中道:“不该走近他身边三尺。” 群雄一想,都觉有理,对这一推,不论闪避或挡格,至少要在他三尺之外方能办到,既已欺得这么近,再也避不开、挡不住了。 徐天川忽道:“我抓他手腕……”一句话没说完,便摇了摇头,知道以对方内劲之强,就算抓住了他手腕,他手掌一翻一扭,自己指骨、腕骨难保不断。 众人明知这病汉是吴三桂一党,但眼见他行凶伤人,竟谁也不敢出手阻拦,虽然被害的是鞑子军官,终究不是众人平素的侠义豪杰行径,心有愧意,不免兴致索然,谈得一会,便均住口。行出数里,忽听得背后马蹄声响,两骑马急驰而来。当地已是通向庄家大屋的小道,不能两骑并行。 群雄正没好气,虽听蹄声甚急,除了风际中和双儿勒马道旁之外,余人谁也不肯让道。转眼间两乘马已驰到身后,群雄一齐回头,见马上骑者竟是那病汉的两名男仆。一名仆人叫道:“我家少爷请各位等一等,有话向各位请问。”这句话虽非无礼,但目中无人之意却再也明白不过。 群雄一听,尽皆有气。玄贞道人喝道:“我们有事在身,没功夫等。大家素不相识,有什么好问?”那仆人道:“是我家少爷吩咐的,各位还是等一等的好,免得大家不便。”言语中更是充满了威吓。 钱老本问道:“你家主人,是吴三桂手下的吗?”那仆人道:“呸!我家主人何等身分,怎能是平西王的手下?” 群雄均想:“他不说吴三桂而称平西王,定跟吴贼有点儿渊源。”便在此时,车轮声响,一辆大车从来路驰到。那仆人道:“我家主人来了。”勒转马头,迎了上去。 群雄此时若纵马便行,倒似怕了那病汉,当下一齐驻马等候。 大车驰到近处,一名仆妇驾车,另一名仆妇掀起车帷,只见那病汉坐在正中,他父母坐在其后。那病汉向群雄瞪了一眼,问道:“你们为什么点了这人的穴道?”说着向吴之荣一指,又问:“你们是什么人?要上那里去?”声音尖锐,语气十分倨傲。 玄贞道人说道:“尊驾高姓大名?咱们素不相识,河水不犯井水,干么来多管闲事?”那病汉哼了一声,说道:“凭你也还不配问我姓名。我刚才问的两句话,你听见了没有?怎不回答?”玄贞怒道:“我不配问你姓名,你也不配问我们的事。吴三桂造反作乱,是个大奸贼,你口口声声称他平西王,定是贼党。我瞧尊驾已病入膏肓,还是及早回家寿终正寝,免得受了风寒、伤风咳嗽,一命呜呼。” 天地会群雄哈哈大笑声中,突然间人影晃动,啪的一声,玄贞左颊已重重吃了记巴掌,跟着左胁中掌,摔下马来。这两下迅捷无伦,待他倒地,群雄才看清楚出手的原来竟是那老妇。她两掌打倒了玄贞,双足在地下一顿,身子飞起,倒退着回坐车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