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韦小宝听这呼声似是师父陈近南,待见这十余人顺着山坡奔上崖来。奔到近处,一人手执长剑,站在崖边指挥,却不是陈近南是谁? 韦小宝大喜,从山洞中跃出,叫道:“师父,师父!”陈近南一转身,见是韦小宝,惊喜交集,叫道:“小宝,怎么你在这里?”韦小宝飞步奔近,突然一呆,只见过来的十余人中一个姑娘明眸雪肤,竟是阿珂。 他大叫一声:“阿珂!”抢上前去。却见她身后站着一人,赫然是郑克塽。 既见阿珂,再见郑克塽,原属顺理成章,但韦小宝大喜若狂之下,再见到这讨厌家伙,登时一颗心沉了下来,呆呆站定。 旁边一人叫道:“相公!”另一人叫道:“韦香主!”他顺口答应一声,眼角也不向二人斜上一斜,只是痴痴的望着阿珂。忽觉一只柔软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他左掌,韦小宝身子一颤,转头去看,只见一张秀丽的面庞上满是笑容,眼中却泪水不住流将下来,却是双儿。韦小宝大喜,一把将她抱住,叫道:“好双儿,这可想死我了。”一颗心欢喜得犹似要炸开来一般,刹时之间,连阿珂也忘在脑后了。 陈近南叫道:“冯大哥、风兄弟,咱们守住这里通道。”两人齐声答应,各挺兵刃,并肩守住通上悬崖的一条窄道,原来一个是冯锡范,一个是风际中。 韦小宝突然遇到这许多熟人,只问:“你们怎么会到这里?”双儿道:“风大爷带着我到处寻你,遇上了陈总舵主,打听到你们上了船出海,于是……于是……”说到这里,欢喜过度,喉头哽着说不下去了。 这时五艘小艇中的追兵都已上了沙滩,从崖上俯视下去,见都是清兵,共有七八十人。当先一人手执长刀,身形魁梧,相隔远了,面目看不清楚,那人指挥清兵布成了队伍。一队人远远站定,那将军一声令下,众兵从背上取下长弓,从箭壶里取出羽箭,搭在弓上,箭头对准了悬崖。 陈近南叫道:“大家伏下!”遇上这等情景,韦小宝自不用师父吩咐,一见清兵取弓在手,早就稳稳妥妥的缩在一块岩石之后。只听那将军叫道:“放箭!”登时箭声飕飕不绝。悬崖甚高,自下而上的仰射,箭枝射到时劲力已衰。 冯锡范和风际中一挺长剑,一持单刀,将迎面射来的箭格打开去。 冯锡范叫道:“施琅,你这不要脸的汉奸,有胆子就上来,一对一跟老子决一死战。”韦小宝心道:“原来下面带兵的是施琅。行军打仗,这人倒是一把好手。”只听施琅叫道:“你有种就下来,单打独斗,老子也不怕你。”冯锡范道:“好!”正要下去,陈近南道:“冯大哥,别上他当。他们就只靠人多。”冯锡范只走出一步,便即住足,叫道:“你说单打独斗,干么又派五艘小艇……他妈的,是六艘,连我们的艇子也偷去了!你叫小艇去接人,还不是想倚多为胜吗?” 施琅笑道:“陈军师、冯队长,你两位武功了得,施某向来佩服。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带了郑公子下来,一齐投降了罢。皇上一定封你二位做大大的官儿。” 施琅当年是郑成功手下的大将,和周全斌、甘辉、马信、刘国轩四人合称“五虎将”。陈近南是军师。冯锡范武功虽强,将略却非所长,乃是郑成功的卫士队长。施琅和陈冯二人并肩血战,久共患难,这时对二人仍以当年的军衔相称。悬崖和下面相距七八丈,施琅站得又远,可是他中气充沛,一句句话送上崖来,人人听得清楚。 郑克塽脸上变色,颤声道:“冯师父你……你不可投降。”冯锡范道:“公子放心。冯某只教有一口气在,决不能投降鞑子。”陈近南虽知冯锡范阴险奸诈,曾几次三番要加害自己,要保郑克塽图谋延平郡王世子之位,但此时听他说来大义凛然,不禁好生相敬,说道:“冯大哥,你我今日并肩死战,说什么也要保护二公子周全。”冯锡范道:“自当追随军师。”郑克塽道:“军师此番保驾有功,回到台湾,我必奏明父王,大大的……大大的封赏。”陈近南道:“那是属下份所当为。”说着走向崖边察看敌情。 韦小宝笑道:“郑公子,大大的封赏倒也不必。你只要不翻脸无情,害我师父,就多谢你啦。”郑克塽向他瞪了一眼。 韦小宝低声道:“师姊,咱们不如捉了郑公子,去献给清兵罢。”阿珂啐道:“一见面就不说好话。你怎么又来吓他?”韦小宝笑道:“吓几下玩儿,又吓不死的。就算吓死了,也不打紧。”阿珂呸了一声,突然间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