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黄药师冷笑一声,说道:“七兄,你要上桃花岛来逞威,还得再学几年功夫。” 洪七公停步转身,双眉上扬,道:“怎么?讲打么?你要扣住我?”黄药师道:“你不通奇门五行之术,若不得我允可,休想出得岛去。”洪七公怒道:“我一把火烧光你的臭花臭树。”黄药师冷笑道:“你有本事就烧着瞧瞧。” 郭靖眼见两人说僵了要动手,心知桃花岛上的布置艰深无比,别要让师父也失陷在岛上,忙抢上一步,说道:“黄岛主、师父,弟子与欧阳大哥比试一下背书就是。弟子资质鲁钝,多半要输,那也无可奈何。”心想:“让师父脱身而去,我和蓉儿一起跳入大海,游到筋疲力尽,一起死在海中便是。”洪七公道:“好哇!你爱丢丑,只管现眼就是,请啊,请啊!”他想必输之事,何必去比?他本来有意和黄药师闹僵,混乱中师徒三人夺路便走,到海边抢了船只离岛再说,岂知这傻徒儿全不会随机应变,可当真无可奈何了。 黄药师向女儿道:“你给我乖乖的坐着,可别弄鬼。” 黄蓉不语,料想这一场郭靖必输,父亲说过是让自己过世了的母亲挑女婿,那么以前两场比试郭靖虽胜,却也不算了。就算三场通计,其中第二场郭靖明明赢了,却硬算是平手,余下两场互有胜败,那么父亲又会再出一道题目,总之是要欧阳克胜了为止,暗暗盘算和郭靖一同逃出桃花岛之策。 黄药师命欧阳克和郭靖两人并肩坐在石上,自己拿着那本册子,放在两人眼前。那本册子是白纸所订成,边角尽已摺皱,显是久历风霜之物,面上白纸已成黄色,留有不少手指印,以及斑斑点点的水迹,也不知是泪痕还是茶渍,还有几个指印似乎沾了鲜血而留,虽已化成紫黑,兀自令人心惊。欧阳克见册子面上用篆文书着“九阴真经下卷”六字,登时大喜,心想:“这九阴真经是天下武功的绝学,岳父大人有心眷顾,让我得阅奇书。”郭靖见了这六个篆字,却一字不识,心道:“他故意为难,这弯弯曲曲的蝌蚪字我那里识得?反正认输就是了。” 黄药师揭开首页,纸页破损皱烂,但已为人用新纸黏补,册内文字却是用楷书缮写,字迹娟秀,果是女子手笔。郭靖只望了一行,心中便怦的一跳,只见第一行写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正是周伯通教他背诵的句子,再看下去,句句都是心中熟极而流的。 黄药师隔了片刻,算来两人该读完了,便揭过一页。郭靖见第二页中有一句是“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周伯通教过的,又有一句是“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那个“骋”字不识得,但将周伯通所教背熟了的句子凑上去,跟下面识得的“天下之至坚”五字也都合适。 郭靖心中一震:“难道周大哥教我背诵的,竟就是这部书么?怎么黄岛主手里也有一部,又说是他夫人亲挑女婿?”黄药师见他呆呆出神,只道他早已瞧得头昏脑胀,也不理他,仍缓缓的一页页揭过。 欧阳克起初几行尚记得住,到后来见经文艰深,颇多道家术语,自己没学过这一门内功,没一句可解,再看到后来,经文越来越难,要记得一句半句也是不易,不禁废然暗叹,心想:“什么‘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那是什么玩意儿?九阴真经难道这样怪诞?”转念又想:“不管怎样,我总能比这傻小子记得多些。这一场考试,我却胜定了。”言念及此,登时心花怒放,忍不住向黄蓉瞧去。 却见她伸伸舌头,向自己做个鬼脸,忽然说道:“欧阳世兄,你把我穆姊姊捉了去,放在那祠堂的棺材里,活生生的闷死了她。她昨晚托梦给我,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说要找你索命。”欧阳克早已把这件事忘了,忽听她提起,微微一惊,失声道:“啊哟,我忘了放她出来!”心想:“闷死了这小妞儿,倒是可惜。”但见黄蓉笑吟吟地,便知她说的是假话,问道:“你怎知她在棺材里?是你救了她么?” 欧阳锋料知黄蓉有意要分侄儿心神,好教他记不住书上文字,说道:“克儿,别理旁的事,留神记书。”欧阳克一凛,道:“是。”忙转过头来眼望册页。郭靖见册中所书,每句都是周伯通曾经教自己背过的,不必再读,也都记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