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句话似令摩云子颇为心动,脸上登现犹豫之色,想是星宿老怪对她颇为宠爱,在师父跟前很能说得上话。他沉吟道:“你既执意不肯回去,那么就把那件东西给我。我带回去缴还给师父,也好有个交代,他老人家的怒气也会平息了些。” 阿紫道:“你说什么?那件什么东西?我可全不知道。”摩云子脸一沉,说道:“师妹,我不动手冒犯于你,乃是念在同门之谊,你可得知道好歹。”阿紫笑道:“我当然知道好歹,你来陪我吃饭吃酒,那是好;你要逼我回去见师父,那便是歹。”摩云子道:“到底怎样?你如不交出那件物事,便得跟我回去。”阿紫道:“我不回去,也不知道你说什么。你要我身上的物事?好罢……”说着从头发上拔下一枚珠钗,说道:“你要拿个记认,好向师父交代,就拿这根珠钗去罢。”摩云子道:“你真要逼得我非动手不可,是不是?”说着走上了一步。 阿紫眼见他不动声色的喝干毒酒,使毒本领比自己高出甚多,至于内力武功,更万万不是他敌手。星宿派武功阴毒狠辣,出手没一招留有余地,敌人只要中了,非死也必重伤,伤后受尽荼毒,死时也必惨酷异常,师兄弟间除了争夺本门排名高下而性命相搏,从来不相互拆招练拳,因拆招必分高下,一分高下便有死伤。师父徒弟之间,也从不试演功夫。星宿老怪传授功诀之后,各人便分头修练,高下深浅,惟各人自知,逢到对敌之时,才显出强弱来。按照星宿派门中规矩,她既以毒酒相示,等于同门较艺,已属非同小可,摩云子倘若认输,一辈子便受她之制,现下毫不犹豫的将这碗毒酒喝下肚去,阿紫若非另有反败为胜之道,就该服服贴贴的听令行事,否则立有杀身大祸。她见情势紧迫,左手拉着萧峰衣袖,叫道:“姊夫,他要杀我呢。姊夫,你救救我。” 萧峰给她左一声“姊夫”,右一声“姊夫”,只听得怦然心动,念起阿朱相嘱托的遗言,便想出手将那狮鼻人打发了。但一瞥眼间,见到地下一摊鲜血,心想阿紫对付那酒保如此辣手,让她吃些苦头、受些惩戒也是好的,便眼望窗外,不加理睬。 摩云子不愿就此对阿紫痛下杀手,只想显显厉害,教她心中害怕,就此乖乖的跟自己回去,当下右手伸出,抓住了萧峰左腕。萧峰见他右肩微动,便知他要向自己出手,却不理会,任由他抓住手腕,腕上肌肤和他掌心一碰到,便觉炙热异常,知对方掌心蕴有剧毒,当即将一股真气运上手腕,笑道:“怎么样?阁下要跟我喝一碗酒,是不是?”伸右手斟了两大碗酒,说道:“请!” 摩云子连运内力,却见萧峰泰然自若,便如没知觉一般,心道:“你别得意,待会就要你知道我毒掌的厉害。”说道:“喝酒便喝酒,有什么不敢?”举起酒碗,大口喝了下去。不料酒到咽喉,突然一股内息逆流从胸口急涌而上,忍不住“哇”的一声,满口酒水喷出,襟前酒水淋漓,跟着便大声咳嗽,半晌方止。 这一来,不由得大惊失色,这股内息逆流,显是对方雄浑的内力传入了自己体内所致,倘若他要取自己性命,适才已易如反掌,一惊之下,忙松指放开萧峰手腕。不料萧峰手腕上竟如有一股极强黏力,手掌心胶着在他腕上,没法摆脱。摩云子大惊,用力摔出。萧峰一动不动,这一摔便如是撼在石柱上一般。 萧峰又斟了碗酒,道:“老兄适才没喝到酒,便喝干了这碗,咱们再分手如何?” 摩云子又用力一挣,仍没法摆脱,左掌当即猛力往萧峰面门打来。掌力未到,萧峰已闻到一阵腐臭的腥气,犹如大堆死鱼相似,当下右手推出,轻轻一拨。摩云子这一掌使足全力,那知掌到中途,竟然歪了,其时已无法收力,明知掌力已给对方拨歪,仍然不由自主的一掌击落,重重打在自己右肩,喀喇一声,连肩骨关节也打脱了。 阿紫笑道:“二师哥,别客气,怎么打起自己来?可教我不好意思了。” 摩云子恼怒已极,苦于右手手掌黏实萧峰手腕上,没法得脱,左手也不敢再打,三次挣之不脱,便催动内力,要将掌心中蕴积的剧毒透入敌人体内。岂知内力一碰到对方手腕,立时便给撞回,且不止于手掌,竟不住向上倒退,摩云子大惊,忙运内力与抗。但这股挟着剧毒的内力犹如海潮倒卷入江,顷刻间便过了手肘关节,跟着冲向腋下,慢慢涌向胸口。摩云子明白自己掌中毒性的厉害,只急得满头大汗,一滴滴的流下来。 阿紫笑道:“二师哥,你内功当真高强。这么冷的天气,亏你还能大汗淋漓,小妹委实佩服得紧。” 摩云子那里还有余暇去理会她的嘲笑?掌毒只要一侵入心脏,自己立时毙命,明知已然无幸,却也不愿就此束手待毙,拚命催劲,苦苦撑持。 萧峰心想:“这人和我无怨无仇,虽然他一上来便向我痛下毒手,却又何必杀他?”突然间内力一收。摩云子陡觉掌心黏力已去,快要迫近心脏那股带毒内力,立时冲回掌心,惊喜之下,忙倒退两步,脸上已全无血色,呼呼喘气,再也不敢走近萧峰身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