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日王语嫣在碾坊中说这番话,慕容复自来心高气傲,听了自是耿耿于怀,大为不快,自此之后,两人虽相聚时多,心中总是存了介蒂,不免格格不入。这时听她软言相求,月光下见到这样一个清丽绝俗的姑娘,如此情致缠绵的对着自己,又深信她和段誉之间确无暧昧情事,当日言语冲撞,确也出于无心,想到自己和她青梅竹马的情份,不禁动心,伸出手去,握住她双手,叫道:“表妹!” 王语嫣大喜,知道表哥原谅了自己,投身入怀,将头靠在他肩上,低声道:“表哥,你生我的气,尽管打我骂我,可千万别藏在心中不说出来。”慕容复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听得她低声软语的央求,不由得心神荡漾,伸手轻抚她头发,柔声道:“我怎舍得打你骂你?以前生你的气,现下也不生气了。”王语嫣柔声问道:“表哥,你不去做西夏驸马了罢?” 慕容复陡然间全身剧震,心道:“糟糕,糟糕!慕容复,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险些儿误了大事。倘若连这一点点的私情也割舍不下,那里还说得上谋干‘打天下’的大业?”当即伸手将她推开,硬起心肠,摇头道:“表妹,你我缘份已经尽了。你知道,我向来很会记恨,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总难以忘记。” 王语嫣凄然道:“你刚才说不生我的气了。”慕容复道:“我不生你的气,可是……可是咱们这一生,终究不过是表兄妹的缘份。”王语嫣道:“你是决计不肯原谅我了?” 慕容复心中“私情”和“大业”两件事交战,迟疑半刻,终于摇了摇头。王语嫣万念俱灰,仍问:“你定要去娶那西夏公主,从此不再理我?” 慕容复本想做了西夏驸马,得遂复国大业,再娶王语嫣为嫔妃,但又想此念万万泄漏不得,若给西夏人得知,驸马便决难中选,于是硬起心肠,点了点头。 王语嫣先前得知表哥要去娶西夏公主,还是由公冶干婉言转告,当时便萌死志,藉故落后,避开了邓百川等人,跳崖自尽,却给云中鹤救起,此刻为意中人亲口所拒,伤心欲狂,几乎要吐出血来,本来段誉已允她去抢驸马,但他既已给表哥投入井中害死,这番指望也没有了,万念俱灰,心想便死在表哥面前,一了百了,慢慢走向井边,转头道:“表哥,祝你得遂心愿,娶了西夏公主,又做大燕皇帝。” 慕容复知她要去寻死,走上一步,伸手想拉住她手臂,口中想呼:“不可!”但心中知道,只要一语出口,伸手一拉,此后能否摆脱表妹这番柔情纠缠,那就难以逆料。表妹温柔美貌,世所罕有,得妻如此,复有何求?何况她自幼便对自己情根深种,倘若一个克制不住,结下了孽缘,兴复燕国的大计便不免遭到挫折。他言念及此,嘴巴张开,却无声音发出,一只手伸了出去,却不当真去拉。 王语嫣见此神情,猜到了他的心情,心想你就算弃我如遗,但我们是表兄妹至亲,眼见我踏入死地,你竟不加阻拦,连那穷凶极恶的云中鹤尚自不如,我除死之外,更无别路,当下纵身一跃,向井中堕了下去。 慕容复“啊”的一声,跨上一步,伸手想去拉她脚,凭他武功,要抓住王语嫣原属轻而易举,但终究打不定主意,便任由她跳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摇头道:“表妹,你毕竟深爱段公子,你二人虽生不能成为夫妇,但死而同穴,也总算得遂了你心愿。” 忽听得背后有人说道:“假惺惺,伪君子!”慕容复一惊:“怎地有人到了我身边,竟没知觉?”向后拍出一掌,这才转身,月光之下,但见一个淡淡的影子随掌飘开,身法轻灵,实所罕见。 慕容复飞身而前,不等他身子落下,又挥掌拍去,怒道:“什么人?这般戏弄我!”那人在半空中发掌击落,与慕容复掌力一对,又向外飘开丈许,这才落下地来,却是吐蕃国师鸠摩智。 只听他说道:“明明是你逼王姑娘投井自尽,却在说什么得遂她心愿,慕容公子,这未免太过阴险毒辣了罢?”慕容复怒道:“这是我的私事,谁要你来多管闲事?”鸠摩智道:“你干这伤天害理之事,和尚便要管上一管。何况你想做西夏驸马,那便不是私事了。” 慕容复道:“遮莫你这和尚,也想做驸马?”鸠摩智哈哈大笑,说道:“和尚做驸马,焉有是理?”慕容复冷笑道:“我早知吐蕃国存心不良,那你是为你们小王子出头了?”鸠摩智道:“什么叫做‘存心不良’?倘若想娶西夏公主,便是存心不良,然则阁下之存心,良乎?不良乎?”慕容复道:“我要娶西夏公主,乃凭自身所能争为驸马,却不是指使手下人来搅风搅雨,弄得兴州道上,英雄眉蹙,豪杰齿冷。”鸠摩智笑道:“咱们把许多不自量力的家伙打发了去,免得西夏京城满街尽是油头粉脸的光棍,乌烟瘴气,见之烦心。那是为阁下清道啊,有何不妥?”慕容复道:“如真如此,却也甚佳,然则吐蕃国小王子,是要凭一己功夫和人争胜了?”鸠摩智道:“正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