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令狐冲微觉奇怪:“她说林师弟穿的衣衫好花,那是什么意思?林师弟刚做新郎,穿的是新婚时的衣饰,也没什么希奇。这女孩子,不注意人家的剑法,却去留神人家的衣衫,真有趣。”他一闭眼,脑海中出现的只是林平之那一剑刺出时的闪光,到底林平之穿的是什么花式的衣衫,可半点也想不起来。 睡到中夜,远远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西奔来,令狐冲坐起身来,掀开车帷,见恒山弟子和青城人众一个个都醒了转来。恒山众弟子立即七个一群,结成了剑阵,站定方位,凝立不动。青城人众有的冲向路口,有的背靠土墙,远不若恒山弟子镇定。 大路上两乘马急奔而至,月光下望得明白,正是林平之夫妇。林平之叫道:“余沧海,你为了想偷学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害死了我父母。现下我一招一招的使给你看,可要瞧仔细了。”他将马一勒,跃下马鞍,长剑负在背上,快步向青城人众走来。 令狐冲一定神,见他穿的是一件翠绿衫子,袍角和衣袖上都绣了深黄色的花朵,金线滚边,腰中系一条绣金带,走动时闪闪生光,果然十分华丽灿烂,心想:“林师弟本来甚为朴素,做了新郎后,登时大不相同。那也难怪,少年得意,娶得这样的媳妇,自是兴高采烈,要尽情的打扮一番。” 昨晚在封禅台侧,林平之空手袭击余沧海,正是这么一副模样,此时青城派岂容他故技重施?余沧海一声呼喝,便有四名弟子挺剑直上,两把剑分刺他左胸右胸,两把剑分自左右横扫,斩其双腿。 林平之右手伸出,在两名青城弟子手腕上迅速无比的一按,跟着手臂回转,在斩他下盘的两名青城弟子手肘上一推,只听得四声惨呼,两人倒了下来。这两人本以长剑刺他胸膛,但给他在手腕上一按,长剑回转,竟插入了自己小腹。林平之叫道:“辟邪剑法,第二招和第三招!看清楚了罢?”转身上鞍,纵马而去。 青城人众惊得呆了,竟没上前追赶。看另外两名弟子时,只见一人的长剑自下而上的刺入了对方胸膛,另一人也是如此。这二人均已气绝,但右手仍紧握剑柄,是以二人相互连住,仍直立不倒。 林平之这么一按一推,令狐冲看得分明,又惊骇,又佩服,心道:“高明之极,这确是剑法,不是擒拿。只不过他手中没持剑而已。” 月光映照下,余沧海矮矮的人形站在四具尸体之旁,呆呆出神。青城群弟子围在他身周,离得远远地,谁都不敢说话。 隔了良久,令狐冲从车中望出去,见余沧海仍呆立不动,他的影子却渐渐拉得长了,这情景说不尽的诡异。有些青城弟子已走了开去,有些坐了下来,余沧海仍如僵了一般。令狐冲心中突然生起一阵怜悯之意,这青城派的一代宗师给人制得一筹莫展,束手待毙,不自禁的代他难过。 睡意渐浓,便合上了眼,睡梦中忽觉骡车驰动,跟着听得吆喝之声,原来已然天明,众人启行上道。他从车帷边望出去,笔直的大道上,青城派师徒有的乘马,有的步行,瞧着他们零零落落的背影,只觉说不出的凄凉,便如是一群待宰的牛羊,自行走入屠场一般。他想:“这群人都知林平之定会再来,也都知决计没法与之相抗,若分散逃去,青城一派就此毁了。难道林平之找上青城山去,松风观中竟没人出来应接?” 中午时分,到了一处大镇甸上,青城人众在酒楼中吃喝,恒山派群徒便在对面的饭馆打尖。隔街望见青城师徒大块肉大碗酒的大吃大喝,群尼都默不作声。各人知道,这些人命在旦夕,多吃得一顿便是一顿。 行到未牌时分,来到一条江边,只听得马蹄声响,林平之夫妇又纵马驰来。仪和一声口哨,恒山人众都停了下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