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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赫道：“府城这么大，我军也可以进去啊！”

    赵当世笑了笑道：“不是光一个‘大’字我军就能进，这关乎职权与部署诸事，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

    周文赫瞪了一眼城头，又道：“总有一，上头站着的会是我赵营儿郎！”

    “走吧。”赵当世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城头的官兵一眼，借着城门墩子的遮蔽，抹了抹在脸上恣意横流的雨水，迈步离去。

    驻地营帐内，已有人在等着他。

    脱下蓑衣，披上暖袍，赵当世大步流星，走到大帐上首位置坐下，早等在帐里的庞劲明将个中年汉子带上来道：“主公，罗掌盘子到了。”

    赵当世点点头，对那汉子道：“罗叔，久仰大名。”子却稳稳的一动不动。

    那中年汉子不以为意，先跪下给赵当世重重磕了两个头，复起道：“小人罗戴恩，能得赵总镇接见，感激涕零！”

    这罗戴恩是“曹cao)”罗汝才的叔父，比罗汝才大不了几岁，通晓行伍，与赵应元并称为罗汝才的“心膂”。他其实昨就到了，赵当世故意拖了一才见他，果然，他生怕赵当世执念前番龃龉，话里行间尽显小心恭敬。

    “罗大掌盘子让你来，是要回湖广了吧。”赵当世眼神冷峻，不掺一丝感，直视罗戴恩，看得这个中年汉子心中凛然。

    “是，是......赵总镇神机妙算，我营近期的确有转回楚地的意思......”罗戴恩的来意被赵当世一语道破，早先拟好的些腹稿统统排不上用场，方寸登时乱了不少。

    “那就回来呗，湖广边境又没铁门拦着。”赵当世略带调侃道。

    罗戴恩尴尬道：“楚北是赵总镇的地盘，我营怎敢轻易来去，这不得先来总镇求个通融......”

    赵当世一挥手道：“只要不扰我楚北百姓安居乐业，一切好说。”

    关于罗汝才，在老君铁顶时李自成已经明言，希望赵当世网开一面，赵当世知道罗汝才派罗戴恩来自己这里前，必然已经从李自成那里知悉了赵、闯二营的盟约，现在不过是再来确认求一份心安罢了。罗汝才要投李自成，赵当世并不会阻止。不过他想了想，又问道：“川事正酣，贵营何故急于出川？”投奔李自成自然是直接原因，但赵当世对促成这原因的背后推力有些兴趣。

    罗戴恩回道：“赵总镇自也知道，我营在川中，备受瞩目。杨阁部领着川、陕、楚诸地官军夜剿杀，我营纵能躲避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且......且八大王素好凌人，我营上下多遭其羞辱，也难共同谋事。”

    杨嗣昌将张献忠与罗汝才作为重点对象打击，动用了几省几乎所有能战的官兵，双方虽然有胜有败，但总的说来，还是被剿的一方形势更加困顿。特别是两个月前，杨嗣昌以众川将把守隘口围困曹营，并向罗汝才抛去了招抚的橄榄枝，企图分化西、曹二营，罗汝才精疲力竭之下几乎应，但被张献忠以极强横的手段挡了回去。

    那时张献忠直接恐吓罗汝才，扬言只要罗汝才敢投降，无论西营覆灭与否，都必尽力全先将罗汝才挫骨扬灰。罗汝才畏惧张献忠，知他说到做到，只得打消了受抚的念头，但从此以后，对张献忠再无并肩作战的袍泽谊，只有一种被强迫裹挟的忧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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