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说罢,不由分说,硬将朱文安放在网兜之中,招呼一声,与张阳二人抬了便走。 朱文连日周身骨节作痛,适才有灵云扶着,走了这二里多山路,已是支持不住,被灵云在网兜中用力一放,再想撑起身来已不能够。 况且明知两位同门也不容她起身,再若谦让,倒好似成心作假。 便也不再客气,说了几句感激道谢的话,安安稳稳躺在网中,仰望着头上青天,一任张阳二人往前抬走。 灵云怕她冒风,又给她盖了一床被,只露头在外。 同了张阳,施展好多年不用的轻身本领,走到日落,差不多走了五六百里。 看天色不早,依着张阳,还要乘着月色连夜赶路。 朱文见他们抬了一天,好生过意不去,执意要找一个地方,大家安歇一宵,明日早行。 张阳二人拗她不过,见四外俱是森林,瞑岚四合,黛色参天,便打算在树林中露宿一宵。 朱文也想下来舒展筋骨,由张阳灵云一边一个,搀扶着走进林去,寻了一株大可数抱的古树下面,将网兜中被褥取来铺好。 灵云取干粮与朱文食用,叫张阳拿水具去取一些山水来。 张阳走后,朱文便对灵云道:“姐姐如此恩待,叫妹子怎生补报呢?” 灵云闻言,只把一双秀目含笑望着朱文,也不答话。 停了一会才道:“做姊姊的,是应该疼妹妹的呀。” 朱文见灵云一往情深的神气,不知想到一些什么,忽然颊上涌起两朵红云,兀自低头不语。 这时已是金乌西匿,明月东升,树影被月光照在地下,时散时聚。 灵云对着当前情景,看见朱文弱质娉婷,眉峰时时颦蹙,知她痛楚,又怜又爱,便凑近前去,将她揽在怀中,温言抚慰。 朱文遭受妖法,身上忽寒忽热,时作酸痛。 她幼遭孤露,才出娘胎不久,便被矮叟朱梅带上黄山,餐霞大师虽然爱重,几曾受过像今日张阳二人这般温存体贴。 在这春风和暖的月明之夜,最容易引起人生自然的感情流露。 又受灵云这一种至诚的爱拂,感激到了极处。 便把身子紧贴灵云怀中,宛如依人小鸟,益发动人爱怜。 灵云和朱文二人正在娓娓清谈,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林鸟惊飞。 灵云抬头往四外一看,满天清光,树影在地,有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月光底下闪着如银的翅膀,一收一合地往东北方飞去。 灵云见别无动静,用手摸了摸朱文额角,觉得炙手火热,怕她着风,随手把包裹拉过。 正要再取一件夹被给她连头蒙上,恰好张阳取水回来。 灵云先递给朱文喝了,自己也喝了两口,觉着山泉甜美。 正要问张阳为何取了这么多时候,言还未了,忽觉眼前漆黑,伸手不辨五指,便知事有差池。 一手将朱文抱定,忙喊张阳道:“怎么一会工夫,什么都看不见了?” 张阳道:“是啊!我的眼力比你们都好得多,怎么也只看出你们两个人,别的不见一些影子呢?莫不是中了异派中人的妖法暗算吧?” 灵云道:“你还看见我们,我简直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看这事不妙,黑暗中又放不得飞剑,你既看得见我们,你们索性走近前来,我们三人连成一气,先用神鲛网护着身体再说吧。” 张阳闻言,连忙挨将过来,打算与她二人挤在一起。 这时朱文正在浑身发热难过,忽觉眼前漆黑,起初还疑是自己病体加重。 及至听了张阳灵云的问答,才知是中了什么异派中人弄的玄虚。 猛想起自己身边现有矮叟朱梅赠的宝镜,何不将它取出来? 忙喊灵云道:“姊姊休得惊慌,我身旁现有师父赠我的宝镜。 我手脚无力,姊姊替我取出来,破这妖法吧。” 恰好张阳也走到面前,灵云已先把玉清大师赠的乌云神鲛网取出,放起护着三人身体,这才伸手到朱文怀中去取宝镜。 张阳刚要挨近她二人坐下,忽然一个立脚不住,滚到她二人身上。 由此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坐起不能。 情知将朱文身旁宝镜取出,便能大放光明,破去敌人法术,谁知偏偏不由自主。 似这样东滚西跌了好一会,慢慢觉察立身所在,已非原地,足底下好似软得像棉花一样。 三人如果紧抱作一团不动还好,只要一动,便似海洋中遭遇飓风的小船一样,颠簸不停。 灵云忙喊住张阳、朱文:“不要乱动,先挤在一处,再作计较。” 说完这句话,果然安静许多。 朱文因二人是受自己连累,心中好生难过,坐定以后,勉强用力将手伸进怀中,摸着宝镜,心中大喜。 三人同时听见有人在空中发话道:“尔等休要乱动,再有一会,便到桂花山。 如果破去我的法术,你我两方都有不利。” 说罢,不再有声响。 张阳到底道行较深,阅历丰富,连忙悄悄止住朱文道:“我看今晚之事来得奇怪,未必便是异派敌人为难。 如果是异派中人成心寻我们的晦气,在这黑暗之间,虽然我们俱能抵敌,他岂肯不暗下毒手? 他所说的桂花山,又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莫如姑且由他,等到了地头再说。 如今凶吉难定,我们各将随身剑囊准备应用,以免临时慌乱便了。” 说罢,觉得坐的所在,愈加平稳起来。 朱文虽在病中,仗着平时内功根底,昏睡之时甚少。 张阳二人更是仙根仙骨,睡眠绝少。 这时经了这一番扰乱之后,一个个竟觉着有些困倦起来。 先是朱文合上双目,躺在张阳二人身上睡去。 张阳也只打了一个哈欠,便自睡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