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答应-《喜欢甜甜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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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径直把她抱了起来,那怀抱的姿态,是温柔而小心的。
他说:“是我朋友,我送她去医院。”
他一路抱着她下了电梯,她软软地躺在车子后排,他头上都急出汗来。信秋轻声细语地说:“我只是发烧了,精神不济,一着急就头晕了。”
陈寻没有理会她。
等车子开到最近的医院,他才问:“医保卡呢?”
在她的包里。
陈寻一辈子都没这么粗鲁过,拿了信秋的包找卡,一样样都拿了出来,连内袋里放的卫生棉都拿了。他看到包里的戒指小袋子,哑着声问:“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这样,信秋有些胆怯,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怒火滔天。信秋解释:“你落在婚礼的酒店了,酒店的服务员给我的。”
陈寻的眼睛都红了,他吼道:“你太过分了,一枚戒指都不肯给我。”
他那样难过,几乎是把一颗心剖开了给她看。
信秋动容,陈寻身边,那么多美人儿,环肥燕瘦,各种风情,她总觉得,他向自己表白,是因为日子久了,觉得自己在身边也不错,不是因为爱上了自己。
陈寻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装笔挺,衣冠楚楚。他抹了把脸,下车要抱信秋,信秋已经缓过气坐起来,她诚挚地向陈寻道谢,说:“我真的没事,我是突然太难过了,头晕而已。”
陈寻见她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悲伤,他声音嘶哑,心痛得不行。
他说:“你怎么会选这么一个人,他是郑思源的独子,许家也会倾力扶持他……”陈寻没想到郑明川就是郑思源的儿子,他们差了几岁,只在小时候见过,刚刚被郑思源介绍给郑明川时,他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责问信秋:“是你自己说想找个平平常常的,这就是你说的平平常常的男友吗?”
信秋失神落魄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我知道。”她只是舍不得,他们是在相爱的时候突兀地分开的,就像跳动的心突然被打了个洞,从此像少了一块。世间其实没变,依然有家人,有朋友,有美食,只是夜深人静,她躲不过去,思念像蔓草那样,疯狂地生长。
她好几次想,如果他们那时已经谈了很长时间的恋爱,牵起手来都不会怦怦心跳,在一起会有些嫌烦,那分开会不会松口气,会忘得很快。
信秋头微垂,让人看不出她的心事。
泪水不停地滚落,但她没有哭出声。
她做不到坦然面对很多事。
她哭泣的样子,像雨打了枝头的海棠,让人顿生怜爱。
陈寻说:“信秋,你喜欢我吧,喜欢我好不好?”声音哽咽。
他不是不知道她心里有个人,只是他认识她时,她不过二十岁出头,那么小的年纪,能有多深刻的爱?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来,他想日子久了,他离得这么近,总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只是没想到,当他终于忍不住表白,那个信秋等的人就回来了,他试过视而不见,试过远离,可又忍不住,想去见见她。
他从小就不是多绅士风度的人,他出身优越、一表人才,想要的都能得到。
只有在信秋面前,他不敢放纵自己,她亲近他、信任他,他不想因为一个亲密的举动,就把她吓跑了。
郑明川回来后,他几乎咬碎了后槽牙,不过是个比她还小的男孩儿,那么多年远在海外,一回国,就可以轻松地拥佳人入怀。
他没想到,信秋会那么快活、那么心满意足,也没想到,她会那么悲伤,悲伤到不能自己。
陈寻抱着她,几乎泣不成声。
男人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他说:“我爱你,信秋。”
从医院回来后,陈寻把信秋送到家,又下楼去买吃的。他敲门进来,递给她保鲜盒:“小区门口的海鲜粥。”放在她桌前,在里头翻,“有个勺子,在哪儿呢?”
信秋说:“我这儿有。”她站起来去厨房拿了勺子。
陈寻脸上难得窘迫:“哦,是啊。”帮她打开盒盖,“很烫的,你小心点儿。”拿了她的勺子要把粥盛到她的小碗里,一下子盛得太满,小碗都满出来,他又急忙把碗拿开,粥是生滚粥,很烫手,他没拿稳,把碗摔在地上。
他还是头一回这么手足无措、没有章法的样子。
信秋看他蹲地上捡碎瓷片,忙说:“别捡了,等会儿我扫吧。”
话音未落,陈寻的右手食指上已经割了一道小口,有血流出来。
信秋忙去拿了创可贴给他。陈寻蹲在地上,仰脸望着她,问:“信秋,你有什么打算?”
信秋这样望着他的眼睛,终于承认,他眼底的痛楚,曾经是没有的。
信秋和他说了真心话:“我想等郑明川回来,等他和我说清楚。他父母一直不满意我,想必是我不够好,如果我们承受不了压力分开了,我也想明明白白地分开。我们上一次分开,十分仓促,如果这次真的要分开,我想好好地告个别。”
她其实并没有信心这段感情能有好的结果。
他说:“你为什么没想过你们会继续在一起?”
信秋怔住了。
有一回,夏妍说她这么温吞,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她想,她哪是被磨平了棱角,她是被生活拍在地上了。
信秋迟疑着:“如果继续在一起……”
陈寻冷漠,不吭声。
他想起郑明川和郑书记接了电话匆匆告辞前,他看郑书记脸色不豫,问郑明川:“有些事勉强不来。”
郑明川冷哼:“若我非要勉强呢。”
离开前,陈寻轻轻搂了搂信秋,他说:“好好休息。”
信秋“嗯”了一声。
在电梯里,陈寻突然沮丧地擦了把脸。他想起信秋曾经和他说过,如果她的男友没有回来,她也不会选他的。他从前不明白,今日明白了。信秋和郑明川之间,因着郑明川的家庭,多了很多辛苦,信秋和自己之间,何尝不是要受这样的辛苦,她怎么可能再选一个这样的人恋爱呢?
这样的近水楼台,这样眼生生要错过自己喜欢的人。
他何尝不想为自己哭一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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