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暴君是个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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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也不必来了,孤好的很。”
贺云槿赶人的态度强硬又冷漠。
她瞧见太子的冷眸,扑闪着眼睛,压下了心中的恐惧,才努力没有让眼泪落下,只是语气已经十分低落了,“是,臣女告退。”
她慌不择路的离开屋子,屋外等着的人都惊讶她这样快就出来了,思岚更是细心的注意到虞姝红了的眼,心想是不是太子殿下给郡主委屈受了?
可到底没有问出口。
“走吧,回府。”
虞姝低着眼,不再多话,匆匆离开太子府。
周管家雪水都准备好了,又不知情形,只能匆匆扔了木桶,跟着虞姝离开太子府。
倏然之间,太子府静下来了,只余下雪打在竹叶上的沙沙声。
贺云槿不知何时站在了窗前,看着那抹红色离去,等眼中只余下雪色之后,他闭了闭眼,收回视线的时候看见了躺在雪地里的陈成。
视若无睹,贺云槿转身回了屋,在八仙桌上看见了那个被主人落下的梅花手炉。
他颤着腿靠近,单手捏起那精致小巧的手炉,眉头紧锁,上面不知何时沾染了不少的泥水,原本藕色的绒布,已经变得脏乱不堪。
贺云槿拿起绒布,步履蹒跚的出了屋子,站在了陈成的面前,看都未看一眼,只是把手伸进了装着雪水的木桶里,轻轻地开始搓洗。
他的手本就红肿龟裂,左手还被包扎着,浸入这寒凉刺骨的雪水中,顷刻之间就把他身上残存的温暖剥夺。
可他眉眼平静,眨都不曾眨一下,只是盯着手上的藕色绒布,眼神专注,似是在做什么极其重要的事。
污泥被洗净,藕色逐渐恢复,而贺云槿手上被包扎那处的血水也涌了出来,险些染红了藕色绒布。
贺云槿连忙拿出了绒布,避开手上的血水拧干绒布,又如同来时缓慢的进了屋子。
进屋之后用干净的帕子把梅花手炉擦拭干净,套上藕色绒布,这个手炉又恢复了来时的模样。
他把手炉放到了炭火之上烘干。
片刻之后,贺云槿拿上它往里走,在最里面的角落打开了一个暗格。
而暗格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外形一样,只是稍小些的梅花手炉,包着海棠色的绒布,已经有些旧了,足见年月不短。
贺云槿把手上的这个放进去,两个并列放着,似是两个小人儿并排坐着。
看着这手炉,记忆回到八岁那年冬天,皇祖母病重,他跪在冰天雪地里求遍大罗神仙,只愿皇祖母无恙。
跪的膝盖冰凉,浑身毫无知觉,有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孩晃晃悠悠的把一个梅花形状的手炉塞到他的掌心,那暖意,多年未散。
可皇祖母最终没有撑过那个冬天,最后一面,皇祖母握住他的手,挣扎着一口气道:“槿儿,你要努力活下去,皇祖母护不住你了,日后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父皇……”
皇祖母缓缓闭上双眼,垂下的手带走了贺云槿手上的手炉,手炉撞击到地上,哐当一声。
他仅余的温暖,烟消云散。
贺云槿闭上眼,遮住了眸中翻滚的阴郁与渴求。
合上暗格,一大一小两个手炉互相作伴吧。
至于他,挺好的。
贺云槿回到床榻边,不必低头便看见那碗尚且冒着热气的汤药。
眸中的光芒闪了闪,他端起瓷碗,走到西边的窗户,手掌翻过,一碗热乎的带着心意的汤药被倒在了雪地里。
这府里,唯独那一块的积雪是褐色的。
他瞧见她红了的眼,想来下次不会再来了。
这样也好,她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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