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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安氏沙哑的嗓音，安红袖愣住，抬眸就看见晶莹的眼泪直直掉落下来，瞬间打湿了安氏的衣裳。

    安红袖有些慌，忙抱住她安抚。“娘，你说什么呢？你哪有对不起我啊？你最疼我了。”

    “不是……”安氏摇头，眼泪落得更凶了。

    “别哭啊，娘。怀孕的时候，不能哭，容易眼睛不好。”安红袖边说边心疼地给安氏擦眼泪。

    “袖儿，娘对不起你……”安氏抬眸，红着眼眶看安红袖，“都怪娘，当初走错了路，如果娘当初听你外公外婆的话，听你舅舅舅母的话，好好地嫁给你孟叔，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就不至于生下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身体也不好，好几次……我、我都以为要养不活你了……”

    安氏越说越难受，整个人哭得直颤抖，却依旧比划着道：“你那时候，就那么大点儿，娘是真的怕啊……”

    安红袖闻言心里难受，鼻子酸了又酸。

    早在秀水村的时候，她就听干娘说过，安氏怀她的时候，还要下地干活，还要被老安家的人使唤，每天累死累活，却是吃不着什么，甚至，还在怀孕的时候，累得晕倒过去……

    甚至，就在她出生的当天，安氏还在给老安家的人洗衣服，直到羊水破了，安氏才警觉，艰难地喊邻居大娘，请她帮着找稳婆去……

    因为怀孕期间吃了太多苦，安红袖生下来的时候瘦瘦小小，气息微弱，像是随时要断了气似的。安氏心痛，安阳难过，却也知晓孩子为何会这样。

    说白了，还是因为安氏过得辛苦。

    因为两夫妻心存愧疚，所以后来对安红袖极好，生怕磕着碰着累着。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安红袖有着安小北都没有的好待遇。

    “娘对不住你啊，袖儿，都怪娘，是娘错了，是娘看错了人，害了自己，害了你……”

    眼看着安氏颤抖的哭泣，安红袖也红了眼睛，她伸手抱住安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却是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直到安氏情绪平稳了些，不再颤抖，安红袖方才拿着帕子帮她擦了眼泪，柔声道：“娘，你有什么错啊？你又没有透视眼，你还能一眼看出别人的心吗？”

    “再说了，那时候，你也这样的对吧？论不易，娘最不容易，娘吃的苦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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