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被反派圈养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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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疯魔之色,却很快掩去。
他继续说道:“小蓦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姜鸿辉和那个女人是罪魁祸首,要不是那时小蓦还小,姜鸿辉又怎么会死得这样轻松……那个女人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地遭了报应。”
那件事过去得太久了,但每次想起,宋珩都觉得就像是发生在昨天。
被血染红的木质地板,还有女人惊恐绝望的尖叫声,以及地上一具冰冷的尸体……小孩儿手持沾血的匕首,稚气的脸上唯独那双眼睛格外地违和,眼底的愉悦不禁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难以置信,他能够在一个孩子身上感受到名为恐惧的情绪。
那是沈彦的孩子,这个世上唯一与阿彦有关的存在,血脉相连,连五官也生的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
宋珩抬手覆上自己的眼睛,掩去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情绪。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放弃,阿彦是不是就不会被那个女人害死……他清醒地知道,没有如果。
十七年前,他就知道沈彦不会喜欢一个男人。
不会喜欢他。
那个时候身为宋家下一任继承人的他还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费尽心思去追求一个人,也不管对方是否会被打动。
他放下了大少爷的脸面和矜持、软磨硬泡,半年后,沈彦对他的态度终于软和了许多。
也是,任谁也无法对一个为自己倾注了所有的真心和爱意的人冷脸以对。
先前所交往的都是女孩儿,直到遇上沈彦。
又或许是人骨子里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得到,成为执念,再也放不下。
俩人牵扯越来越深,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沈彦开始对他放下了戒备,却也只是把他当成了朋友。
也是因为沈彦对他放下了戒备,才让他觉得已经被接受了,才发生了后来那件事。
那天之后,沈彦消失了。
而他也被父亲送去y国。
三年后,回国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沈彦不在了。
他死了,死于车祸。
不管他背地里查多少次,那次事故的结果都一样。
……那个女人因不满平庸的现状而与沈彦吵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横穿马路,一辆卡车碾过来,他将女人推开,自己却死在了车轮下。
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一个虚荣且心比天高的女人。
这种女人他见得太多,他永远都想不明白沈彦为什么会娶这样的女人。
就这样,宋珩浑浑噩噩活着,三年也没能缓过来。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对沈彦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沈彦对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但一切都晚了。
因为,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宋珩没有去见那个女人,他怕自己忍不住杀了那个女人给他的阿彦偿命。
后来,听说那个女人带着阿彦的孩子嫁入了豪门。
他们这个圈子并不大,而那个所谓的豪门也不过是边缘的家族,宋珩也没有往心里去。
直到一次某个晚宴中,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孩子。
太像了,和阿彦实在太像了,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天晚上回去后,他喝了个烂醉,迷蒙中似乎见到了阿彦对他笑了,还亲吻了他的脸。
他多想,永远都不要从这个梦境里醒来。
但,梦终是要醒的。
宋珩扶额低笑,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悲恸,让人心生不忍。
一旁服侍的蒋华睿见此,知道自家主人需要独处一会儿,便俯身行礼后悄声退下。
沉浸在过去回忆中的宋珩并没有察觉到管家离开。
他摘去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头微仰,眼底有些许湿润,那双眼镜竟流露出几分脆弱。
宋珩缓了缓,又把眼镜重新戴上,又恢复了往日优雅从容的模样。
他微低着头,看着玻璃器皿中的红色酒液,微微笑了起来。
良久,冰冷的空气中响起一声叹息:“小蓦,你注定要成为我宋家的人。”
对于沈蓦,宋珩的目的很明确,那是阿彦的孩子,阿彦唯一的血脉。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
哪怕不择手段。
但他知道强硬的手段用在沈蓦身上是不行的,所以他花了更多的时间来实行自己的计划。
宋珩耐心格外地好,他永远知道怎么去击溃人最后的那一道心理防线。
他要沈蓦主动走进宋家。
但宋珩也知道,沈蓦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也为此,他对这个孩子生出了一丝兴趣。
但,沈蓦拒绝了他的收养。
后来,沈蓦辗转到邻市的孤儿院。
宋珩也并有因此放弃,反而更加在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只是他懂得等待,耐心极好。
宋珩也自信,沈蓦终究还是选择被他收养。
孤儿院的一切他并没有直接插手,人心真是有趣的东西,他只是看着这样的变化,任其发展。
连同那个身患重病的肖若,一开始也不过是一枚并不起眼的棋子。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枚棋子发生了变化。
打乱了他原本的节奏。
不过……也不过是成为稍微重要一点的棋子罢了。
结局并没有变,反倒能让他的目的更快达成。
宋珩薄唇微微弯起。
一缕阳光从落地窗洒了进来,穿过薄纱制成的窗帘,落在他手中的红酒杯上。
酒液变得更加鲜红了,像极了流动的血液。
晚霞像血一样晕染了整片天际。
肖若起身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办公室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这边刚把手上的工作做完,旁边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了眼联络人名字,她接起:“赵鹤学长,有事?”
“你的体检报告在我这儿,下了班过来一趟吧。”
肖若看了眼电脑显示的时间,应道:“嗯,还要一会儿。”
下了班,肖若直接打车来到附属医院门口,下了车就看到赵鹤在门口等她,且一脸严肃。
“怎么了?”
肖若问。
赵鹤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别过头:“跟我来。”
肖若跟上,然后来到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肖若没认出来,赵鹤对她说:“这位是我师兄,孙越。”
“孙师兄好。”
“肖若师妹,你的检查结果是赵鹤送到我这儿来的,我看了一下……”孙越说得很详细,大家都是这个领域的,各种专业术语听起来不费劲儿,只是听到最后,除了肖若本人,赵鹤和孙越神色便越来越严肃,特别是赵鹤。
听完后,肖若说:“希望二位师兄能够替我保密。”
赵鹤一听,瞪大眼睛:“你想干嘛?
不是说还可以……”
“赵鹤师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肖若打断了他的话,认真地看着他,“我情况特殊,还请替我保密。”
这回,连孙越也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他是知道这个小师妹的,毕竟这位在学校里可是太出名了。
这样一想,孙越顿时觉得有几分遗憾。
哪怕在这种地方见惯生死,对死亡也变得麻木起来,还是会觉得有些可惜。
偏偏她还一副冷静平淡的模样,倒也令人佩服。
这种心性和处事,也是她了。
其实肖若也不似表面那样平静,只是怔然过后便也平静了,又或许是不久前与死亡太过近,她内心也深知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
如今,她反倒能够从容应对了。
离开医院后,肖若打车回家,想着要把和宋珩订婚的事跟邵伯康好好说一下。
只是如果单纯地装成为爱情昏了头的小女孩怕是过不了邵伯康那一关。
邵伯康温厚睿智,虽然从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却也是个没办法糊弄的人。
怎么告诉他这个事,也是个问题。
宋珩这样的家世和手段,怎么看都是所有女人恨嫁的对象。
对了,客观地看的话,那身皮囊也是可以的。
虽然宋珩39岁了,可时间对他尤为厚待,除了让他添了份岁月赋予的成熟男人魅力,并没有在那张脸上留下多余的痕迹。
这还真是个有毒的金龟啊。
肖若支手撑着脸颊,然后缓缓吐了口浊气。
似乎,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翌日,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餐。
柳玉琴突然想起厨房还温着牛奶,便起身去了厨房。
肖若咽下最后一口吐司,看向对面的邵伯康,开口:“伯康叔叔,您知道宋珩这个人吗?”
邵伯康顿了顿,或许也是听闻了些什么,抬头看到肖若认真的表情,微微颔首:“先前给他公司做过顾问,怎么了?”
肖若捧着手里边儿的牛奶,犹豫了会儿,说:“我……跟他在交往。”
她这话一落,空气都静默了片刻。
邵伯康放下餐具,喝了口手边的果汁冷静了下,看向肖若:“感情的事我和你玉琴阿姨插不上手,只要你幸福就好。”
“嗯……”肖若手指轻点在玻璃杯上,发出一记轻响,“我们打算月底订婚。”
从厨房走出来的柳玉琴听到这一句,整个人有点懵:“订婚?
小若你要跟谁订婚?”
肖若忙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柳玉琴身边,笑:“当然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呀。”
“不是,小若,这太突然了。”
柳玉琴被她扶着坐到椅子上,整个人都还没缓过劲儿来,“那个人是谁?
对你好吗?”
“他叫宋珩,对我挺好,小时候他还救过我呢。”
肖若笑着解释。
“订婚的话会不会快了点?”
邵伯康一脸严肃地看着肖若,“他年纪与你差得太多,你们了解彼此吗?”
“他对我挺好的……”肖若像是一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低着头,“宋家是名门望族,未来我就是宋太太,而且,我也很喜欢宋先生……”
见此,邵伯康与柳玉琴相视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肖若不会对他们说谎,这话真正的意思他们也能听明白,可他们终究是希望肖若将来嫁给一个真正爱她的人,而不是嫁给名望和财富。
更何况,凭着她的能力,也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是因为还未遇到那个人么?
亦或者觉得累了?
半晌,邵伯康缓缓开口:“小若,改日把这位宋先生约出来见一见吧?”
肖若抬起头:“嗯,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邵伯康却看不出喜悦,反而更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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