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一念成魔-《大魏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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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在哭泣。

    但是他还是强行止住了。

    天下大义。

    为万世开太平。

    是他一生的执着。

    也是他的梦想。

    他为了这个梦想,亲手砍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亲手葬送了徐家的香火。

    他已经牺牲了那么多。

    不能在这最后一个节骨眼儿上,坏在徐盛容的手中。

    他咬了咬牙。

    拍了拍徐盛容的肩膀,声音沙哑的道,

    “有些事情,比个人的生死荣耀,都更重要。”

    “所以……”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

    徐北鸣感觉徐盛容抓着自己手臂的十指,猛地抽搐了一下。

    似乎僵硬了。

    那哭泣之声,那哀求之声,还有那种悲凉,也都是突然间停了下来。

    好像天地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他皱了一下眉头。

    “所以,就要牺牲我吗?”

    “凭什么?”

    “凭什么让我,为了那些庸碌凡俗下贱卑微之人,承受这样的屈辱?”

    “凭什么?!”

    “凭什么啊?!”

    徐盛容刚开始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在压制着心中的愤怒。

    但到最后这四个字的时候。

    她再也压制不住了。

    她猛地抬起了头,然后声嘶力竭,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咆哮出声。

    “凭什么?”

    “你说,到底是凭什么?”

    哗啦!

    这最后一句话落下,徐盛容眼睛里的猩红似乎一下子充斥了整个眼瞳,然后噌的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

    她伸出了右手,毫无预兆的掐住了徐北鸣的脖子。

    她手背上青筋暴露。

    她歪着脑袋。

    有点歇斯底里。

    有点疯狂。

    狂暴的劲气从她的身上逸散出来,然后疯狂翻卷着,将束着她黑发的那一道头簪直接震碎。

    满头的黑发直接飞舞了起来。

    那一张面庞。

    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是狰狞的魔鬼。

    “凭什么?”

    “爷爷,您告诉容儿,到底凭什么?”

    徐盛容的声音有些沙哑,然后最后一滴眼泪,从左眼的眼角流淌了下来。

    嘎吱!

    她手上的力道勃然而起,硬生生的将徐北鸣的脖颈,给掐断了。

    “容儿……”

    徐北鸣本就油尽灯枯,这一下,更是回天乏力。

    他的气息,在迅速的减弱。

    流逝。

    但是他心里并没有怨恨,也没有痛苦,只有心疼。

    对徐盛容的心疼。

    他艰难的伸出了手,想要替自己的孙女,将这眼角的最后一滴眼泪给擦掉。

    手抬了起来。

    但只是抬到了一半,就僵硬了下来,然后轰然落下。

    他没了气息。

    “狗屁的天下太平,狗屁的百姓安居乐业!”

    “容儿,非得让这世间如炼狱幽冥。”

    “让那些卑微庸俗之辈,活如猪狗!”

    “方可!”

    徐盛容松开了十指,轻轻的将徐北鸣的脑袋摆正,她阴森的盯着后者的那死不瞑目的眼睛,一边用右手轻轻的将后者的眼皮合拢,一边尖声笑道,

    “爷爷!”

    “您在天有灵!”

    “给我好好的看着!”

    ……

    徐北鸣被杀,国公府上的人们并没有发现。

    因为徐北鸣来见徐盛容的时候,周围也没有带护卫,也没有带下人。

    或许。

    所有人都想不到,徐北鸣会死在徐盛容的手中。

    后者,一向是极为尊重徐北鸣,将其做为一生的榜样的。

    怎么会杀人?

    而且,徐北鸣还是她的亲爷爷呢。

    但事实便是。

    徐盛容动手杀了。

    她掌心间有内力翻滚,拖着徐北鸣的尸体,还有那个竹椅,走出了竹林,然后来到了徐北鸣的养身之处。

    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竹屋。

    就在竹林的后面。

    因为徐北鸣身体虚弱的缘故,这竹屋的前面,没有台阶,用光滑的鹅卵石铺垫成了凹凸不平的形状,这样能够防止滑倒。

    这还是徐盛容亲自命人铺垫的。

    现在看来。

    那些灰色白色的石子,一个个都像是在冲着自己狞笑。

    在嘲讽自己。

    徐盛容目光阴森,一脚跺在了这一条徐北鸣走过了无数遍的鹅卵石路面上,强横的内劲吞吐而出,直接将这路边给震得四分五裂。

    那裂纹从她得脚下延伸出去,延伸到了竹林的方向。

    也延伸到了竹屋的门口。

    咔嚓!

    竹屋的门框,也受到了影响,然后直接从下面向上裂开。

    紧闭的屋门歪歪扭扭,从侧面倾了出来。

    砰!

    徐盛容空着的左手凌空拍向屋门,又是一道强横劲气吞吐,这竹屋之门应声碎裂,无数的竹枝木屑飞溅了出去,上面积攒了多年的烟尘,也飞溅而起。

    将这周围的光线都变的扭曲。

    徐盛容迎着这些扭曲的光影走了进去。

    里面有些昏暗。

    还有些寡淡。

    若是往常的时候,徐盛容一定会帮徐北鸣将窗户打开,再点燃一根熏香。

    但现在。

    徐盛容只是将徐北鸣的尸体放在了屋子里。

    没有做这些繁琐的事情。

    “爷爷,走好。”

    徐盛容往后退了半步,然后跪在了地上,把脸颊放在了徐北鸣的膝盖上,轻轻的躺着。

    这是她最后一次,做徐北鸣的孙女。

    也是最后一次。

    允许自己有这些温情。

    她感受着徐北鸣的尸体逐渐冰凉。

    逐渐僵硬。

    甚至有一种阴森的寒气从后者的身上散发出来,慢慢的朝着徐盛容的身体上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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