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梦醒时分,死的像英雄一样-《大隋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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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军为了追查他,    活生生的逼死了他的老母。

    而在他跟自己在太行一代成了土匪后,乡里的族正为了“正视听”,鞭挞了他的老父。

    而那些帮派为了逼他回来,还抓了他的原配妻子。

    切下来了三根手指,送到了河东。

    张达恨隋军,恨江湖,恨着整个世道。

    “统领!”

    毋端儿看着他来到自己面前。

    “一会,便让我来打头阵吧!那些隋军不堪一击,我愿为先锋!定会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坚定的话语从张达口中说出,彰显着飞蛾扑火一般的无畏。

    明知是必死,可他眼底却瞧不见半点恐惧。

    凝视着部下的面孔,毋端儿忍不住产生了一种疑惑。

    张达……到底是在恨着这个天下?

    还是在后悔自己活着?

    明明他在这边有着十几位姿色尚可的娇妻,无关老幼,几个孩子喊着他“爹”。

    为何,他不能和其他那些人一样,给自己留条退路呢?

    明明我一没有军事才能,二连自己手下的纪律都控制不住。

    为何,张达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或者说……为何他每次战事,都想要做那先锋,奔赴着一场又一场危险的战事?

    他到底是无畏?

    还是……想要一场值得被人铭记的死亡?

    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

    想到这,他忍不住说道:

    “阿达。”

    在汉子那挺起的胸膛、沸腾的杀意中,毋端儿说道:

    “此战,与平日不同……”

    唰!

    瞬间,毋端儿便察觉到了自己附近亲兵的目光。

    那目光里满含警告。

    可是他却不在乎了,继续说道:

    “没了霍州天险,此战凶险至极。你确定要为先锋?”

    “……?”

    张达一愣。

    似乎被统领的问题给问住了。

    怔怔的看着对方。

    看着毋端儿的眼睛。

    片刻……

    汉子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好像是满足。

    又好像是本该如此的释然。

    又像是一种……即将得偿所愿却忽露的胆怯。

    复杂。

    混合糅杂成了一抹苦笑。

    而那一抹苦笑出现那一刻,毋端儿一怔……

    就在脑子里有种后知后觉的明悟时,就见汉子拱手:

    “若如此,那此战先锋便更应是我了!”

    “……”

    说着,他的目光没来由的落在了那些盯着他的军卒身上。

    不说话,只是扫视一圈后,最后再次把目光落到了毋端儿脸上:

    “不过……统领说的对。此战……确实凶险了些。我家那孩子气力未足,当亲兵上战阵亦是第一次……这次,便让他在后方学习瞻仰吧!请统领恕罪!”

    “……”

    在这一刻与下属似乎心意相通的毋端儿便明白了张达的意思。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点点头:

    “好。”

    接着,气沉丹田,声音响彻前线:

    “此战,张达为先锋!”

    “得令!”

    带着满足的开怀笑容,应喝一声后,张达忽然翻身下了马。

    单膝跪地,仰头看着毋端儿:

    “统领之恩,张达永世不忘!待此役结束……”

    说到这,他沉默了一下……

    拱手,高举。

    头颅低垂:

    “定要与统领畅饮一番!”

    说完,低着头,翻身上马。

    回到了自己的阵线之上。

    而全程,毋端儿都在沉默。

    沉默中,他看到了两个人架着张达那毫无血缘干系的娃儿回到了霍州城内。

    依稀还听到呼喊,呼喊着:

    “爹,我不走!我要打隋军!我要赚军功……”

    直到声音消失不见时,忽然……

    “咚!”

    隋军之中,鼓声响起。

    那是代表军队集结完毕的讯号。

    这场战事,要开始了!

    而当鼓响那一刹那,毋端儿的耳边陡然冒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大统领,还请按计划行事。另外,大统领腰间有书信一封,请观之。”

    “……”

    毋端儿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骑在马上,当隋军第二声鼓响起时,看着那些开始稳步上前的敌人,他才把手摸向了腰间。

    束甲之人,便是自己的亲兵。

    而这身代表着朝中中郎将地位的铠甲,便是自己踏入坟墓前最后的衣冠。

    原本,只要整齐便好。

    所以他并没有去检查什么。

    而现在……

    从腰间抽出了一张字条,他眼里闪过了一丝讽刺。

    恐怕又是那位侍郎大人的安慰之言罢?

    可笑。

    带着这个想法,他展开了折叠的信笺。

    可下一刻……他却忽然愣住了。

    先是发呆,接着是眼底涌出的不可置信。

    再就是狂喜。

    而狂喜之后,带着那颤抖不已的纸张,便是一抹双眸通红的眼泪。

    信笺上,只有三个字。

    “送爹爹。”

    字迹歪曲。

    他离家时,大郎刚刚学会说话,二郎还未断奶。

    可现在……

    看着这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一定是大郎所写!

    送爹爹……

    只有三个字。

    甚至,毋端儿还想到了各种含义。

    送?

    为何是送?

    为何单单只写了这三个字?

    这送……究竟是把信笺送给自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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