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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过头，呆呆望着苏云，眼睛里没有任何焦点。

    声音清冷且毫无感情，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童真。

    他……仿佛变成失去温度的行尸走肉：

    “呐，大哥哥……”

    小波嘴角轻轻颤抖，露出难看的笑容。

    惹得苏云心头猛然一颤。

    “哥哥……”

    “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天使的存在吗？”

    差不多的问题，小男孩再次询问着苏云。

    只是……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精神。

    以及……

    曾经藏在语气中，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期待！

    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他……

    还活着。

    却也死了……

    苏云一怔，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

    小男孩没有听到回复，他又把脑袋抬高一些，与苏云紧紧闭合的眼睛相视。

    只是，眼神依旧空洞没有焦点。

    “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那个故事。”

    “每一次，我从梦里惊醒过来的时候，都是奶奶拍着我的后背，用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起那个故事……”

    “她说：这座城市，本就是一座充满繁荣和活力的城市。”

    “每一天太阳升起，与黎明一同开始的，还有城市的机器采掘声。”

    “这是一座不夜城，白天是生机与财富，晚上是狂欢与热闹……”

    “然而，光明的背后，是隐藏起来的黑暗处。”

    “奶奶说：恶魔自人间而来，遭毁灭的森林，废弃的工业区，人们的罪恶与贪欲，都是那些恶魔的温床。”

    “后来，无尽的恶魔在人间游荡，它们见人就杀，遇人就吃……人类，来到了危急存亡之际。”

    说道这里时，小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哽咽，耸动的肩膀，是他疑惑且绝望的声音：

    “城市陷入危难之际，是天使……挺身而出了。”

    “他光明又强大，神圣不可侵犯，拥有着克制恶魔的超级力量！”

    “天使手执十字刀刃，走入了深渊黑暗，无数猩红之眼的恶魔向他袭来……”

    “但天使毫不畏惧，他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恶魔，拯救了人类，重振了城市……”

    “是啊，天使救了好多好多的人……”

    男孩嗤笑一声，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似笑非哭，似哭非笑……

    苏云的心里，掠过一丝难言的疼痛。

    是什么，导致那个信仰光芒的少年，从此眼神失去了高光……

    陷入万劫不复的绝望？

    整个故事有点长，小男孩却记忆犹新，一字不落地全部说了一遍……

    仿佛……

    因为热爱，因为喜欢……

    早已听了千百万遍！

    “如果天使真的存在的话……”

    小波轻轻颤抖着，眼泪滑至嘴角，他的右手倏然抓在心脏处。

    呼吸变得急促，声音变得哽咽！

    “如果天使……天使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为什么最相信它的奶奶，会变成……变成这样子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我不知道应该去相信什么，大哥哥……”

    小波泪眼婆娑地看着苏云，眼睛终于有了焦点。

    但那挂满泪水的小脸，却让人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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