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张舒展开的雪白信纸上,墨色行书潇洒纵意地排列,字间有着天地浩大任我行的飒爽清冽,正如写这封信的人。 信上内容却透出十足的小女儿娇态。 “娇知将军为国为民有家国责任,但娇亦知将军是娇的未婚夫,未来要与娇携手并肩走这一生。若岁月无有情相伴,一日长如三秋;若有情*人在,千秋不过一粟……从陛下赐婚时起,娇与将军此生已被缚在一起……将军且放手而为,娇必定相伴相随。” 阮靖晟一字一句珍惜读完,看得唇角不自觉上扬。 之前与回鹘王斗智斗勇时的犹如实质的墨色煞气,不自觉地散开趋于平和,那始终紧蹙着的眉峰亦是轻轻舒展,如铁板般紧绷的肩背无声松懈。 此时他不再是战场上的杀神与将军。 他只是一个思念妻子的男人。 这一次为了怕娇娇担心,他并未选择告知娇娇,魏国公可能有难的事,只是含糊说了因自己判断失误,导致必须要蛰伏一阵。 他以为自己会多少受到两三句或真情或娇嗔的埋怨。 ——但娇娇非常支持他。 她看似雪白娇贵须得时时娇宠,要用满京城富贵气养出来,可她的灵魂却是大气飒爽巍峨,掌得住一方大场面,懂得透家国责任。 她懂得他的无奈与责任。 她没有任何怪他的意思,只是无声表达了她的支持。 无论你要如何栉风沐雨,我都与你同在同行。 阮靖晟是刚强冷硬的。 七岁那年,他经历了母家与父家两个家庭几百号人的死亡,那是能令地面染红三寸的鲜血。 他深知母家西北侯乃满门忠烈,护卫边疆上百年无异心,这累累白骨下是气冲斗牛的冤。 他亦知父亲程相乃忠骨铮铮,冤死牢中,雪色灵魂铿锵若刀锋剑光,每一言皆写满了屈。 年仅七岁的他只能选择背负。 背负着累累血海深仇,他独自走过人生漫长成长路,路途每一步都印着他带血脚印,无一人能与他相随。 他不能有任何懈怠。 他不能有任何软弱。 他不能有任何歇息。 这十几年里唯一能时常慰藉他的只有年少时一丝琦念,和那明艳大气烈烈动人的小脸,以及那一丝明知不可能的陌生期盼。 娇娇,是命运对他的恩赐。 她有着女儿家最娇俏的小性子,她亦有天下男儿尚不及的广阔心胸,更有立于高山之巅俯瞰,将广袤瀚海尽收眼底的野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