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他想到了娇娇在马车上的拥抱,今天格外多的任性可爱的小要求,以及今日他走遍的满京城各处。 今天的娇娇看似娇蛮灵动,指使着他干这干那,态度任性与不讲道理。 其实都是为了他。 娇娇闹着要吃好吃的,于是他吃到了童年味道的宴席;娇娇想去听戏,于是他听到了最喜欢的《满江红》;娇娇想去看马球,于是他人生第一次上场并感受到马球的乐趣;娇娇想去看杂耍,于是他沉郁的坏心情被耍猴逗得一扫而空。 是的。 其实今天他的心情原本是非常沉郁压抑的。 铜陵之耻不仅是大长公主府众人的心结与伤疤。 也是他的。 十三年前,因先帝多疑轻信滥杀无辜,导致西北侯程家满门抄斩,清正寒门程相喋血狱中——他从此背负起血山般仇恨,半生走得沉重坎坷。 在郑大小姐与郑母几次提起死于铜陵之耻的郑父时,他也想起了自己离开的父母,与至今压在心口的血海深仇。 那是三百多口人命。 但他毕竟历经百战冷漠沉稳,并未容忍自己流露出一丝情绪——连与他最熟悉的刀一刀二刀五都未曾察觉丝毫。 但娇娇看出来了。 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地转移他的注意力,逗他开心带他去放松情绪,还刻意地不提及理由。 阮靖晟盯着膳食单子看了半晌,珍重地将单子收起,牙关紧咬腮帮子绷得很紧,低着头用力抹了一把脸,却仍压不住喉结的滚动与内心的酸涩。 世间最难敌的是温情。 他一直以为多年战场生涯后,他内心已刚强冷漠到如九尺寒冰,却没想到娇娇随意一个举动,便能将他弄得溃不成军。 但这才是他的娇娇,品性大气巍峨行事飒爽清冽,待人真诚体贴细腻,爱人时全心全意轰轰烈烈,离开时也干净利落骄傲不回头。 她是骄傲刚强的。 她也是柔软细腻的。 这样的人怎么让人不喜欢?又怎么让人不爱? 阮靖晟闭了闭眼,才轻声沙哑道。 “我真是、真是何德何能……”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