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冯鸽想说的话,便暂时打住了。 惜惜和穆穆是到乡下,看到宋悯的屋子被乡亲布置成了灵堂。 夜幕下,院子里站满了人,其中一个跟太姥姥关系很好的老人家的儿子手里捧着太姥姥的照片。 他们在电视里见过,电视里的人说这是遗照。 只有死了的人,才会用得上。 两个小家伙才知道,她们没有太姥姥了。 惜惜一下瘪了小嘴,大眼红红的,贴着妈妈的腿。 穆穆默默牵起妹妹的小手,黑亮如黑曜石的眼睛,雾濛濛。 徐愿景和冯鸽替宋悯操办葬礼的两天,才知道性格强硬说话直接犀利的宋悯,在乡下的人缘却是极好的。 每个人在徐愿景面前说起宋悯,无不不舍落泪。 否则也不会在徐愿景和冯鸽送宋悯回来之前,将灵堂布置得那样妥帖。 徐愿景更加理解,为何宋悯退休后,执意回乡养老了。 当地的习俗,去世的人下葬的时间是在上午,尽量早些的时候。 宋悯下葬的时间定在上午八点,下葬完回到老房子已是十点过。 左邻右舍都没有走,帮着善后。 冯鸽笑着跟这些人道谢,然后进屋,再也没有出来。 惜惜穆穆跟着荣聿深,徐愿景便跟着乡亲们收拾,最后在她们离开时,分别将葬礼这两日剩下的菜,方便储存的熟食拿给她们带走。 乡亲们都很淳朴,欣然接受了。 将人一一送走,院子忽然就清冷了下来。 徐愿景怔怔看着院子里的景致。 因为办葬礼,院子的格局跟宋悯在世时有了点差别,没那么整洁。 宋悯是很爱整理和干净的。 鼻间酸了酸,徐愿景摸摸拿起扫帚清扫。 一只大手蓦地握住了扫把。 徐愿景抬头,看到了荣聿深沉敛的脸庞,眸光闪了闪。 荣聿深从她手里拿过扫把:“我来吧。” “不……” “我来!” 荣聿深语气忽地加重。 徐愿景:“……” 荣聿深并非生气抑或不耐,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是越来越疏离,陌生,仿佛他们不熟到了极致。 好好说,她是不会听他的! 徐愿景果然没再说什么,转身就朝屋子里走。 荣聿深凝着她的背影,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徐愿景是在宋悯的房间找到的冯鸽。 冯鸽躺在宋悯的床上,怀里抱着她的衣服,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徐愿景眼眶顿时酸胀难忍,上前,坐到床边,从后轻轻抱住冯鸽的背,哑声道:“小姨,你哭吧,我陪着你。” 冯鸽的哀痛太过隐忍了,那伤便积在心里,会生病的。 “愿愿,除了这间屋子,外婆就剩下这件衣服了。” 冯鸽声音里都是痛色。 属于宋悯的物件,在下葬时,按照习俗,多数都烧给了她,便连床上用品都烧了下去。 冯鸽只留了宋悯一件衣服。 徐愿景心口发堵:“小姨,你一直是外婆的骄傲和安慰,你好好的,就是对外婆最好的告慰。” 冯鸽闭紧眼:“愿愿,我要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徐愿景心下是绵密的酸涩:“你做得很好了。不需要跟谁交代。” 冯鸽摇头:“我想她了。” 宋悯在世时,宋悯和冯琯便是冯鸽的内心支柱,是她疲累时可以短暂安栖的依靠。 无论什么时候,想到有她们在自己的身后,心是安宁的。 而今宋悯已不在人世。 冯琯,便成了冯鸽唯一的心灵港湾。 毕竟徐愿景是晚辈,她得是在她身后支撑着她的那棵大树,任何时候,她都必须是顽强的,甚至是,无坚不摧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