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四婶子身上的衣服与四叔打架时全弄脏了。换好衣服后,就梳头发,边梳边有一缕缕的头发掉下来,四婶子与四叔打架时,头发都四叔扯掉了,弄乱了。 四婶子收拾好后,就牵我到外面去走走。 这一般都是雨后黄昏,故河口的乡路闪烁着雨后清淡的阳光。来宝摇头摆尾的跟在我们的后头。一路上,四婶子走一走,歇一歇,总在叹息,叹着叹着,眼泪便落下来。我不做声,任她牵着我的手。四婶子的手不那么柔软,却很热乎,冒着汗星子。我不知道四婶子因什么落泪难过? 四婶子叹息了会,不落泪了,轻声地对我说:“几时能给你生个弟弟,你四叔和你祖母或许对我会好些的吧。” 再不就问我,若遇上祖母与四叔跟她吵架,我会维护谁?这真是比媳妇问自己老公,公婆与自己落水里先救谁一样难。我当然说:“我维护四婶子。” 可四婶子却忧伤地说:“你维护我,就不怕你的祖母与你的四叔打你?你与他们才是亲人,一家人。” 我便说:“四婶子与我也是亲人,一家人。我是你的女儿。” 四婶子听了我的话,忍不住甜甜的笑,在我小脸上捏了一把说声真乖,然后又阴沉过脸去,不再笑。我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她不高兴。 四叔真的很喜欢打四婶子,隔不了三天就打一回。即使这样,祖母还不满意,经常跑到我家跟父亲说四婶子的坏话。害得四婶子与母亲的关系都不甚好。由着母亲比四婶子大了近二十,年龄悬殊,没有共同语言,四婶子与四叔吵架了,从不去我家。四婶子唯一能去的地方是二婶子家。 二婶子很同情她,也不便给她撑腰。但四婶子有个出处已经很不错了。每次下雨或农闲,四婶子总拿着一双鞋底到二婶子家去,两妯娌边纳鞋底,边说祖母的坏话。其实也不算坏话,实事求是的相互告知些祖母在家的所作所为。然后自个消气了就回去,从不真正与四叔赌气。 即使这样,四婶子还是让祖母不开心,祖母总以为四婶子在二婶子的面前告她的阴状,说了她坏话。对两妯娌常在一起很不满。还说,四婶子想把她的儿媳妇都带坏,带得像她一样,每天给她冷脸看。 四婶子是怎么过,怎么都不好过。 但四叔家也有极为热闹而温暖的时候。四叔与四婶子一同到地里干活回来,与小姑在厨屋门前抢那本《公开的情书》,讲书里的老久,真真,老噶,讲得白沫横飞。他们复杂的关系听得我昏昏入睡,但又觉得是个无限美好而广阔的地方,里面有阿阿巴巴的宝藏,念着芝麻开门就可无限制的打开,再打开。那是我最初接触的文学作品。不是看与阅读,而是听来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