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父亲与三叔本回来过端午节的,最终没过成,粽子也没吃,一桌子好吃的菜冷了一回再热热了再冷,也没吃上一口。急忙急的两弟兄立马赶到小河口镇码头找了条大船,沿江开了一个多小时,到江心,才将二叔他们连船带人的救回来。 至此,好多天,祖母都不让二叔与四叔下船打鱼了,至此,家里还立下了一条新规。就是往后若船下河打鱼,家人都只准说好话,不能说坏话,这样出去的人才会平安,否则,会遭遇不幸。若船因故在江面漂浮,家人千万说不得“该不会翻船吧”之类的话。 我勉强能够遵守,而鹿女则完全没禁忌,随口就说了出来:“我们家的渔船该不会翻在江里吧?下了这么大的雨,起了这么大的风,四叔有本事将船开回来吗,天啦,祖母肯定急死了,热锅蚂蚁似的在堤上跑来跑去……” 急死的死还没说出来,鹿女的脑壳重重地挨上了一顶弓。只见祖母挥着那只刚敲了鹿女顶拱的手,说:“你这死女子就是个小妖精,从你的小嘴巴里吐不出一个好词来,个个字有毒!什么死啊活的,奶奶是你说的热锅上的蚂蚁?” 呸呸呸,然后祖母连忙跑到厨房灶门前,点燃一根香,插在灶门口,对着灶背,又是磕头,又是装香,似乎灶神与江神是亲姐妹亲兄弟,河神跑来做了灶神。 鹿女被祖母敲了顶弓,心底不服,觉得祖母的行为怪极,我亦不懂祖母为何那样。四婶子未怀孕时,祖母就有些奇怪的举止,喜欢把屋前果子树的第一个果子摘来给四婶子吃,说是吃了就会生儿子。没想四婶子这样一吃,吃了三四年,才怀孕。对于这些祖母是固执,家人谁也不敢违背。 渔网补得有个样,与姐们小时候穿的裤子差不多,到处都是补丁,揪结达。 每次一出太阳,乡亲们去地里干活,走在堤上,就看见二婶子,母亲,四婶子,祖母她们在补渔网。渔网铺在堤外的河滩上,遮住半边天,迎着阳光,全队人都看得见。乡亲们看着看着,半是讥笑,半是羡慕地对祖母大声地喊说:“唉,陈噶大婆,有钱人家的烦恼啊,大白天里补渔网?” 一路的乡亲也有说大实话的:“有钱人家的无钱人家的赚几个钱,都不容易,你说这些阴不阴阳不阳的话干吗?” 祖母听了,就大声地回答:“是啊,行行出状元,条条蛇都咬人。”一说还呵呵呵地笑,蛮开心。其实乡亲们根本不知道,我家的渔船从下河起,根本没赚一分钱,还贴了许多钱,都不知道长江故道的水与洞庭湖的水有啥不同。 二叔苦闷地说:“大哥,我明明看见他们一网上来少不于几十斤鱼,全是两三斤重草鱼,而这水里怎么就打不到鱼呢?”二叔心底内疚的,因为父亲与三叔借公家的钱给买的船与渔网,半年后要还的,拿什么还?二叔跟父亲承诺,半年就可收回成本。半年很快过去,二叔的鱼却打得没有任何起色,实在忧心。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