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我迎着风雪去寻我的亲生父母-《巴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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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她们怎么说,怎么劝,我就是不信,尽管我同她们一起回了家,但从此,我不把她们当做一家人了。那种情感的失去真让我心如刀绞的难过,我童年幸福美好的阔大之家,就成了我心中永远的回忆与抹不去的痛。我无限孤独地想,母亲不是亲生的,或许父亲是亲生,我应该跟他们有一系亲。都不知那时我小小的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既然母亲不是亲生,父亲更不是亲生的才是。

    我没将这事去寻问父亲,我不敢去寻问,我怕得知真实的答案。

    而父亲从哪时起,似乎日渐衰老了,往常,父亲是不老的,总是那样年轻潇洒,温文尔雅,从乡间小路中归来,穿着蓝色中山服,提着公文包,笑容满脸,玉树临风,翩然风采,好多年不变。

    父亲哪时候的老,表现在一脸的盘山胡上,几日不刮胡子,就有了个老人的气象,若将满脸的盘山胡子刮去,父亲便还是年轻的,这个形象似乎回到了李歌满在世的形象。与李歌满熟识的老乡亲们,每次看见父亲满脸的盘山胡,不免惊一跳,说:“章蓝,你还是将满脸的盘山胡子刮去,猛然看见,就似看见李歌满一般,大白天里见鬼了呢。”

    乡亲们这样说,是有些不好的预兆。在我少年的心中,做梦都没想到父亲那么快就要离开人世,离开我们,真成一个鬼,我的阔大之家也将不复存。我不知道父亲为何日渐老去?我想起素日与姐妹一起偷米换馒头吃的往事,忍不住悄悄的哭!我再也不能如从前那样跟我的姐妹们亲密无间地相处了,总隔着层什么,我是多么怀念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这里再表一段我们姐妹一起生活时的童年趣事吧,否则我心底无法平复。

    小时候我书包里有个大夹子,那是大姐用九角钱买的,刚买来时淡绿碎形花纹的挺好看,用来夹草稿纸与本子。那时读书有个夹子挺了不起,大姐用过之后给二姐,二姐用过之后给三姐,三姐用过之后理所应当给了我,不过到我手上时,只是个摆设了,瘦瘦松松的已夹不住什么,可为什么还要放在书包里呢?

    书包因这夹子隔成两层,外层是书本,里层空的,书包背面还有个补丁。那个帆布书包也是大姐用过之后给二姐,二姐用过之后给三姐,三姐用过便到我手上的,虽则被母亲洗得发白,缝着补丁,倒是结实得很,从来没掉过什么东西。为着这个书包,我还抢得跟鹿女打了一架。因为有个补丁的大帆布书包也比没有的强啊,起码书包里可以装夹子。小书包里装不了这么大的夹子。

    我上学路上有户人家,人家里住着一家河南人,他们发馒头卖。每天清晨有很多小娃到他们家去兑馒头,一栋三间古典壁子房屋,高耸在清晨的朝阳下,十分气派。那厨房里蒸得热气腾腾的,白嫩嫩的馒头香飘十里,可是馋人。那家门前的树影也格外的婀娜多姿哦,夹着馒头香气在阳光下轻轻飞舞,实在迷人极了。

    我仔细打探了下,一两米可兑换二个馒头,馒头白白胖胖的好吃极了,我每天路过都淌一嘴口水,羡慕死生在那家的孩子。那家大门古皮门,红花色油漆,高高的门槛,长长的走廊,河南人就从哪里出没,收取米粮或银两。我每天路过,早知道了行情,很多小娃用米兑馒头吃。他们哪来的米?那些天,我都没心思读书,每天就想着怎么能吃上馒头这一个问题。

    若晚上能在书包里偷些米装好,早晨去学校,肯定没人发现。再说我家的米用一口大缸装着,摆放在堂屋壁子靠墙的地方,千年万年没有变动。一大缸米最少也得两麻袋,就是360斤,好大一缸米,少了几粒,怎么看得出来?肯定看不出来!再,就是还大一家子,一大缸米吃完也不容易,吃得长虫子,饭里面有虫子真心不好吃,真不如偷了去兑换馒头吃,可是香,可划算。实说,我对母亲的大米里长满虫子十分不满,也不喜欢吃用这种米煮出来的饭,可如何将米偷到手,可是苦恼,这下忽然想通了,心中暗自窃喜,巧的是书包里的大夹子,米装在夹子后面,无论怎么都看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饭也来不及吃,就背着书包上学去,路过那户人家时,正巧有阁新蒸的馒头出锅。我等了会,那阁馒头格外大,白白胖胖的,香喷极了。我慌乱地取下书包,搬紧夹子向外顺地倒出些米,差点倒进老板的灰面里。我记得非常清楚,俺用小手抓了三把米,兑了三个馒头。俺一下没吃完,还留了个在书包里。晚上放学回家后,我惊奇地发现,三姐书包里也有个馒头?还以为三姐发现了俺的秘密,偷了俺书包里的馒头,吓得要死,可我往书包里一摸,那个馒头还在,可是奇了,三姐书包里咋地会有一个馒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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