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顾影怜-《神授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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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档次高的他消费不起,即使在这样的廉价店里他也只能要点水煮花生素烤串,就着啤酒狠狠的糟蹋他的胃。

    这日子,终究是过到头了。而这桩婚姻,自始至终就是个笑话。

    一个苹果吃完,她的思路也终于理清了,离婚已经成了必然选题。

    她匆匆洗漱一番,整理了一下衣着,给刘雨桐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给公司代为请几天假。        随后,带着满脸的落寞,去寻求法律援助。

    办完这件大事后,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卸掉了千斤重担哪样,浑身一阵轻松。而后又回来一趟,用一个大号旅行箱把衣物卷巴卷巴往里一塞,在小区外打了辆出租车,就回了娘家。

    在家将养两天,调整了一下心态,周六上午,夏紫凝按照以往的习惯来到图书馆学习电大课程。许是习惯使然吧,她常常选择坐在三楼窗口的一个固定位置上。

    窗外,是一个别致的小公园,亭台楼阁,曲桥流殇,情趣横生。学习时间一长,难免头疼眼涩。

    此时,可以品着香茗,居高临下欣赏窗外美景。

    与她有着同样思想的,是她此前的同事欧亦然,一个地地道道的馆虫。

    所谓馆虫,乃是他的自称,盖因他是这里的常客,每周多数时间必来学习,周末无事也至。

    他们在此邂逅半年了,来图书馆的目的相同,志趣相投,交往的契机便不期而至。

    相处日久,渐渐的到也投机起来,话资难免要涉及到家庭和个人。

    今日,欧亦然见夏紫凝言谈之间面含隐忧,就问她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夏紫凝想着有个人替自己拿拿主意把把关,对解决事情是有益的,于是就把事情的起因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他。

    若放在几个月前,别说这样隐秘的问题,就是一些平常事情,她也是不会说的。

    现在,欧亦然凝神听她讲完后,已经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凝眉思之良久,才缓缓说道:“说句不爱听的话,从你一开始说了你的婚姻状况时,我对你们就有了大致的预期。”

    “哦?”夏紫凝气息一滞。

    “直截了当说的话,可能会伤及到你的自尊?”

    夏紫凝低了头想了一下,抬起头来时眼眸里已是充满了决然:“但说无妨。”

    欧亦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说道:“首先,你们缺乏坚实的婚姻基础。”他定定地看着她。

    夏紫凝神色一变,点点头示意继续。

    “其次,实际上你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哦?”夏紫凝凝神看他。而他也在认真的看着她。夏紫凝神色变了几变,问道:“何以见得?”

    “很简单,你给自己留了后路。”

    夏紫凝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但一闪即杳:“我给自己留了什么后路?”

    “你一直没有要孩子,是因为除了没有自己的住房之外,根本的一点在于你的内心里也未曾看好过你们的婚姻。”

    “可笑,我怎么不看好我的婚姻了,不看好我怎么会嫁给他。”

    “那是你曾经抱有幻想,加上你母亲失败的婚姻带给你的心里阴影,还有你继父如簧巧舌的助推。”

    “胡扯…”夏紫凝呼吸急促,胸部起伏加剧。

    欧亦然笑道:“既然是胡扯,你又干嘛生气呢?”

    夏紫凝杏眼圆睁:“我生气了吗?”

    欧亦然肩膀一耸,摊开双手一笑:“要是不爱听,那我就不说了吧。”

    夏紫凝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说:“对不起。”

    “没有自己的住房,如同一对没有窝的兔子,时刻处于风雨侵袭之下。曾经你对秦伟存有幻想,对大城市心生向往,但恰恰就是这么一点虚荣心,让你轻许了终身。”

    夏紫凝气息不匀,脸色变幻不定,但她隐忍未发。

    “后来,严酷的现实使你发现你的想法过于天真,可是木已成舟,后悔已晚。而你,只能哀叹命运的不公,却又无力挣扎。在万般无奈中,才维持到了现在。”

    羞愤交加的夏紫凝不得不佩服欧亦然洞若观火的能力。短短数言,就把自己几年来的所思所想剖析的清清楚楚。

    他像是一面澄澈的镜子,而自己如同一具没有衣着的裸体,浑身的毛细孔纤毫毕现。

    想到这里,她忽的颤抖了一下,双手下意识的抱在了胸前,无助的望着他。

    欧亦然见她那样,试图缓解她的情绪,打趣道:“不用那么紧张嘛,光天化日之下,馆里这么多人,我能吃了你不成?”

    夏紫凝四下看看,自己也觉不好意思,勉强笑道:“看不出你这人的凶狠,眼神忒毒了些。”这等于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欧亦然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赫然明白了,夏紫凝绝不是做作。她的确有着听之任之随遇而安的一面,若知道怎么办,依当今现实女性之所为,早就和秦伟分手了,又如何能够维持到了今天?

    “哦,”欧亦然想起夏紫凝曾经说过她母亲的状况,明白她的难处,“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原来你的内心和你的外貌一样柔弱,可我有时间却看到了你内心的坚韧之处呢!”

    夏紫凝苦涩的一笑,说:“我是个信命的人,命运既然安排走了这一步,就只能服从,强求是得不来的。我的随遇而安,和有时候表现出的坚强,恰恰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嗯,”欧亦然点点头,“可是实际情况却是,如今命运再次把你置到了风口浪尖上。遇到这种人,想躲也躲不过去了,你只能奋起抗争。”

    “人说路有千万条,但在我的脚下,却只有这一条崎岖的山路啊!”夏紫凝惆怅道。

    就在欧亦然准备启程前往半岛的前两天,夏紫凝遇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二大危机。

    她的好姐妹刘雨桐不知怎么惹恼了公司老总,忽然间被炒了鱿鱼。

    这且不算,那位老总怒气不减,更是迁怒于一直请假在家的夏紫凝,连她也一并炒了。

    夏紫凝的心情刹那间降到了冰点。

    她的母亲见女儿迭遭打击,不忍心看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便和夏紫凝的外公商量带着她回趟老家散散心。

    夏紫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欧亦然的时候,后者想到了一件事,说不排除你母亲想让你在老家重新组合一个家庭的可能。

    夏紫凝说那个可能性太小了。

    欧亦然就问为什么那样说,夏紫凝言道老家别看是南方农村,却是非常的守旧,像她这种离过婚的女人,没有男人感兴趣的。

    欧亦然问要去多长时间,夏紫凝说可能得等吃过桂花糕后才回来,大约要半年的时间。

    欧亦然难免唏嘘一番,赶在夏紫凝临走的前一晚,和刘雨桐设宴为她饯了行,并送上祝福。

    翌晨,夏紫凝便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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