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走到正院之时,正见那汉子在与院中护卫厮杀。想来当时已然厮杀了多时,地上躺倒了不知多少院中的护卫,一眼看去竟是数不出人数。」 …. 「那汉子当时已然全身浴血,却是越战越勇,力战不休。只是再厉害的武夫,在众人围困之下也总是要受伤的。当时我等何曾见到过这般场面,都是愣在原地,眼看着此人接连中了数刀,又砍倒了七八人。」 「当时院中还有十余护卫,都是县中出了名的好手,被这汉子一人所慑,竟是无人敢上前。」 「这汉子也是讲究人,见了我等去到院中,将手中人头朝着我等一丢,抛了手中杀的已然有些卷刃的环首刀。说他本来就是要到县衙之中自首的。如今我等去的刚好,倒是省下他不少功夫。」 「世上竟有这般人物。」刘备磨砂着腰间的佩剑。 心中则是暗自打量着这个与 蒋钦相善之人会是何人。 「这还算不得什么,当日我等将此人押回来后便立刻为他寻了个医工疗伤,这才发觉原来此人身上已然有了十余道伤口,其中更有几道伤到了要害。那般伤势莫说伤在身上,便是看在眼中,都让人自觉疼痛难忍。若是换了我等,自觉无论如何也是撑不下来的。」 「当时那被寻来的医工也是感叹此人性命极硬。若是换了旁人,这种伤势随便中上一处,莫说是继续提刀杀人,只怕性命也早就不保了。老话说的好,这世上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啊。」沉忠感慨一声。 他偷看了赵俊一眼,继续道:「而那蒋钦也是为了照料此人才自行入狱。咱们刘县君素来不理政事,武县尉赏识此人的一身武勇,也喜爱蒋钦的义气深重,所以虽是将他们囚禁在了牢狱之中,可也是让俺们好生相待,他更会时不时的来见见这两人。」 刘备笑道:「武县尉做的不差,如此仁人勇士,值得如此相待。只是不知此人姓甚名谁?」 「此人乃是九江下蔡人,姓周名泰字幼平。」 刘备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来他,难怪了。」 ………… 人之初,岂分三六九等?想来是不分的。 只是时移更替,封建既成,自此以往,上下之别遂成。 有天子高坐,有黎庶跪伏。 而人之差别,纵然是在牢狱之中也不能免俗。 牢狱之中,诸多犯人本该是多人同囚一室。时有斗殴,以力胜人。 脏乱不堪,才是狱中该有的样貌。 可世上事,总会有例外,只因人有不同。 就像牢中也总会有一些牢房,关押的都是狱中一些与众不同的「贵客」。 这些牢房与其他牢房相隔甚远,其他牢房的吵闹之声也传不到此处。就像是一处落在闹市之中的僻静院落,幽然独居,与世独立。 其中所关押之人,也往往是独门独户,独处狱中,吃喝不愁。 而这些人非有权势,便有富贵。 阳泉县的牢狱之中自然也有这种所在,蒋钦就刚刚被送回其中一处。 …. 此处牢室中只关押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刚刚被送回来的蒋钦。 另外一人此时正坐在牢中的阴暗处,日光透过窗子照射入牢中,将此人的背影倒影在一侧的墙上,显得此人颇为壮实。 此人正是当日提刀独行而来,过界杀人的周泰周幼平。 而他们二人之所以能住在这处牢房之中,自然是武畏的安排。 武畏此人对能被他看入眼中的豪杰人物,历来是舍得花费心思来拉拢的。 心思手段一样不缺,不然他也不会稳坐了这么多年的县尉之位。 「幼平,今日你不曾随我前去实在是有些可惜了。狱中来的看样子似是个大人物。」 「我见牢中那些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狱卒见到此人都是怕的紧,就是赵县丞见到此人都是小心的很。偏偏那人还极为年轻。如此年纪便能如此,看来还是有个名士的老师要好些。再看看你我,被人关在牢中,真是让人心生艳羡啊。」 蒋钦一边用放在窗前的铜盆里的水擦着手,一边和一旁周泰笑言。 「日后你我若是要寻人投靠,定然要找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如此才配的上你我的本事。」 「赵县丞是个难得的好人,希望那人不要难为他就是了。」周泰不理他的言语,却只是叹了口气,「这世上好官不多了。总归是越来越少了。若非如此,你我又怎会在这狱中。」 若是地方官真的清正廉明,断桉公允,他们又如何会持刀自行寻 仇。 常言侠以武犯禁,可有时也是万般无路的无奈之举。 两人入牢也有些日子了,蒋钦与牢中那些狱卒混的极熟,自然也就知道了些其中的隐情。 譬如他们两个贫寒之身,为何能住到这间牢房之中。 譬如赵俊时常要求狱卒按时供给牢中的犯人饭菜,还会时常翻检狱中的一些旧桉。 这些他们都或多或少的从那些狱卒口中有所耳闻。 周泰对武畏的恩情倒是并不如何记挂。 一来为他们安排牢房之事是武畏自行为之,本就不是他们所求,所以也说不得他们就亏欠武畏什么。 二来武畏本就是有所求,日后他若是有机会走出此地,找机会报答他便是了。 唯有对赵俊,他觉得此人确实是个好人。 这监牢本就不是他管辖,即便能多活下些人来,可这些人也不知他在幕后所做之事。 「嘿,好人可未必都有好报。」蒋钦闻言一笑,「之前不是已然和你说过了。前几日那刘县君挂印而去,落荒而逃,将县中的诸般事情都推到了赵县丞身上。如今那些南蛮的蛮子不知何日就打到城下了,一个不好赵县丞就要做人家的替死鬼喽。」 「倒是那刘县君再上下打点一番,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已然因公殉义的赵县丞身上,说不定能将身上的事情洗个一干二净。毕竟死人已然不会言语,不会辩解了。」 …. 「若是做的好些,说不得那刘县君还能捞个朝廷的嘉奖,过些时日,多半还能官复原职,风风光光的另到一处去做他的一县之宰。至于阳泉之事到底如何?那些高高在上之人,只怕没人会多问一句的。」 周泰沉默不语,他虽不希望如此,可也知道世上事就是如此荒诞无稽 「如此说来,县中的情势已然危急的很了?」 他与蒋钦不同,蒋钦时长在牢中闲逛,喜欢与那些狱卒闲谈,而他只喜欢坐在阴暗处发呆。 所以虽知县中有些危急,可情况到底如何,反倒是蒋钦更清楚些。 「我听牢中那些狱卒说赵县丞如今连守城的人马都凑不齐。今日一见,赵县丞的头发都白了一半了,想来也是因县中之事愁白了头。父母官,果然是不好当的。」 蒋钦也是叹了口气,赵县丞这人不差,是个好官,若是就这般折了着实是可惜的。 「你可有法子能助赵县丞一臂之力?帮阳泉县脱离此危?」周泰皱眉道。 若论机智,他自认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蒋钦的。 蒋钦虽然武艺不如他,可两人遇到难事之时,他总会有些稀奇鬼怪,却又颇为有用的法子。 蒋钦闻言一笑,「法子自然是有的,只要赵县丞将你我放出去,让咱们放手施为,那些南蛮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只要他们敢来阳泉城下,我就能叫他们有来无回。」 周泰一愣,「你真有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的,可惜赵县丞不识英雄。自然,也没我说的那般厉害,只是能够一试罢了。」蒋钦叹气道。 牢房之外,忽然有人笑了一声。 「赵君,你我走上这一趟果然收获不小,谁想这牢狱之中,还有这般英雄人物。」 落子争先 /111/111539/29430294.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