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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之中,不时传来晴儿和萌萌的细碎低语,两个女孩相见恨晚,也不知聊些什么——传进耳朵,总觉心里痒痒的,不管睁眼闭眼,晴儿那双星眸,似乎总在眼前闪烁……
老头子拉上万爷爷,一同去隔壁石头伯家喝酒。一年到头,也就这两天,能听到石头伯大笑几声。
万爷爷和石头伯两位老邻居,一个教阿原打猎射箭,一个教阿原习武练剑,都是阿原最亲的人。
平日里,二老一个山神,一个河神,总是把阿原看得死死的,让他从没有机会走出群山屏障,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今,仙法就在眼前,只要修炼有成,他们就再没有理由拦着自己。无论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总有不一样的风景,总有意想不到的奇遇,总有、像晴儿一样的女孩……
外面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阿原却兴奋得浑身燥热,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阿原就爬将起来,回家劈柴生火,洗菜刷锅。
不一会,萌萌开门出来,看见阿原忙忙活活,脸上还挂着黑眼圈,连忙关上门,跑到厨房墙角捂着嘴笑了好一阵。
好不容易止住笑,萌萌略洗漱了一下,冲阿原笑道:“哥,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往常这时候,你应该把饭都做好了才是啊。”
阿原心中暗恨,嘴上却不敢得罪,“妹妹莫要取笑,为兄……为兄昨天的锅,刷得还不错吧?”
这一开口,萌萌再也捂不住嘴,笑得双肩颤抖,差点蹲在地上。
门吱呀一声开了,晴儿披着头发,穿着一件天青色寝衣站在门口,一见阿原也在,顿时窘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原倒是热情地招呼道:“晴儿妹妹,这么早就起来啦?早饭还要等一会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萌萌皱着眉头推了出去……
老头子准点回来,脸上犹带酒酣之色。吃过早饭,酒足饭饱,便开始交代一天的“任务”——阿原被交代的任务,就是带凝儿上山游玩。
…………
出了门来,天地万物俱是银妆。门外一尺多厚的积雪,直可没膝。
北风凛冽如刀,寒气沁骨,可阿原丝毫不觉寒冷,还深深吸了一口气。
闭上眼睛,一阵清爽由胸膛传遍全身,仿佛天地灵气都被吸入体内,他此刻正御剑凌风,飞翔在九天之上,俯瞰着银白的大地……
许久,魂飞天外的阿原才想起地上有事要办,忙强行还魂,拿出一副最热情和善的笑容,“凝儿妹妹,我们这村子有山有水,平日里景色倒也不错。只是眼下这天寒地冻的,我也不知道带去你哪好,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凝儿、去哪、都行……”
第一次听凝儿说话,轻声细语地就像在自言自语,短短六个字居然被她拆成了三段,还说得十分吃力,咬字也含糊,就像一个刚会说话的小孩。
阿原心中暗笑,这小女孩看起来该有十岁了,居然连话都说不利索,真是一块璞玉啊……
正是得意忘形之时,爱捉弄人的本性瞬间就占了上风,阿原笑容中也有了一丝邪恶,“你是客人,父亲交待我你想去哪就带你去哪。可是你说去哪都行,也就是说你不想去哪,你要是哪都不想去那我也没法去哪,咱们俩就只能一直在这站着了。”
凝儿显然被说蒙了,歪着头想了一会,才缓缓吐出三个字:“小木屋……”
一听客人点名要去自己的宝地,阿原倒是十分意外,“那就走吧。”
一尺多厚的积雪,对阿原来说只是小麻烦,他可以说走就走。可对身量尚小的凝儿来说,雪深的地方直可没腰。她只能两手紧紧抱在胸前,低着头咬着牙,如涉水渡河般一步步向前挪动。
阿原见她走得如此艰难,忍不住道:“凝儿,雪这么深,我看还是别去了,先回家吧。”
“不、不行……”虽然举步维艰,但凝儿并没有停下来,语气格外坚定。
阿原皱了皱眉,又道:“那,我背你走吧。”
“啊?……不、不、不、不、不行……”凝儿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睁大了眼睛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
阿原实在纳闷,这提议怎么也不行?难道还怕吃了她不成?
“那好,拉着你总行了吧?快走吧。”阿原无奈地叹口气,不由分说一把拉起凝儿就走。
凝儿手足无措,用力挣了两下,可惜力气太小,怎么也挣不脱阿原的魔爪。
阿原对付小女孩那是毫不手软,半点也不肯放手。凝儿挣扎了半天,最终也只能放弃了抵抗,认命般地低着头,任由阿原牵着。那模样,倒像做贼被抓住拉去报官一样。
阿原拉着凝儿踏过冰封的梦溪,艰难地爬上西山,终于拐到了山坳处。
仿佛有一道帘幕将风雪隔绝在外,山坳中竟留有一抹绿意——成片的果林仿佛层层栅栏,穿过去,眼前豁然开朗。
果林深处,藏着一个如梦似幻的小湖。微风丢下几片雪花,落在湖面上如珍珠落盘,掀起阵阵涟漪。蒸腾的水汽,将湖面笼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有如云端仙境。
而云雾深处,隐隐可见一个小小的孤岛,一座小木屋静静伫立在湖水中央,仿佛落入尘世的仙人之居。
每次来到这里,阿原心中总有些莫名的悸动。
河西,一直是村中“禁地”,直到两年前十四岁时,阿原才第一次突破石头伯的封阻,踏上神秘的西山,也发现了这块宝地。
阿原当时欣喜所狂,以为这是他的“仙缘”。试想,山坳中怎么会凭空生出一个小湖?湖中又有座小岛,还有一座小木屋——什么人会住在这?唯有仙人啊!
阿原一次次把小木屋翻个底朝天,却也没找到什么仙家秘宝,只有几个落满尘土的书箱,里面却都是空的。
阿原也曾无数次在山间寻仙,最终只在一个隐秘的山崖处找到一座墓,墓碑上简单刻着“阿郎阿凤夫妇之墓”——或许,小木屋原本的主人,只是一对住在西山的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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