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贫民丫头的事业心-《锦程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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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贞锦衣前世曾认真研究过中国古代服饰,也不能确定这是哪个朝代的服装,似是明代襦裙,但许多细节又有所不同。

    脑子里的东西像是纠成一团,一时想不明白,贞锦衣着急起来,不由自主地伸一只手去抚自己的额头。

    姥姥忙将她另一只手上的碗接过去,又问:“三丫头,又不舒服么?天还早,再躺躺好不啦?”

    贞锦衣决定先观察观察情况再说,便听话地躺下。姥姥帮她把被子盖好。

    不一会儿,门口飘过来一股甜香,似乎是红薯煮米粥的味道。

    外头的声音多起来,有成年男人,有少年人的,也有婴儿的哭声。

    贞锦衣头一发晕,又睡了过去。

    就这么过了两日,贞锦依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已穿到一个陌生的社会,且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到现代的事实。

    呼吸着乡间清晨散发着泥土与青草清香味的空气,贞锦衣心头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憋闷了。

    她摸索下了床,从窗口望向远处,院子里竹子树木的叶子似乎都能数得清楚——三丫的眼睛从未被电子设备、文字书本侵害过,跟她前世的高度近视眼大不一样。

    再走几步,腿脚还是略软,但走得很是平稳——她前世里,因车祸伤到了一条腿,走路就有些高低不平,那是她生平的一大憾事。

    曾经也想过要是生命能重来一回,给她一个健康完整的身体就好了,她一定能做更多的事,去更多的地方,让事业更上一层楼。

    这下好了,生命是重来了,身体也还完整,就是羸弱了点。

    她缓缓走出屋门,在房檐下的台阶上坐下,这才注意到,草房的墙壁并不是砖垒成,而是木头做的梁柱间夹着竹篾做的壁,壁上糊着黄泥,泥不算太厚,还能看出竹编的痕迹,只有台阶和靠近地基的地方才是石头砌的。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人总是要活着的。

    这里虽说这地方落后些、生活艰难些,但还不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步,一日两餐的杂粮粥总是有保证的;也不至于家徒四壁,能满足基本生活所需,虽然只是最低限度的所需;且因为当地出产棉花,也没有衣不蔽体。

    姥姥家和奶奶家里的经济状况差不多都是这样。

    在经济不发达的时代,有几亩薄田的普通农民无非如此而已吧。

    而她贞锦衣,在现代社会里怎么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难道在这里还找不到生存之道?

    不管是哪个时间地点,只要是有人,就不能不穿衣服吧。

    她以前的记忆都还在,那些本事拿到这里来,还不得叫这些落后的古代人惊为天人吗?

    说做就做,她问舅妈要了针线,坐在窗子边上,在自己外套的衣襟上试着绣了朵浅蓝色牵牛花。

    可是还没绣完,姥姥进来看见,吓得两眼瞪得滴溜圆,一把抓过去,拿起剪刀就把线全拆掉了。

    还严正告诫她:“平民百姓家可不敢用绣花的东西,让官老爷晓得了,是要抓去打板子的!你娘还是你姐教你的?以后可再不敢这样了!”

    贞锦衣当然知道古代是等级社会,服饰也有等级之分,却没想到这里的老百姓连最简单的绣花衣服都不能穿。

    算了,此路不通也罢,反正她原本对绣花并不十分精通,只是试试针法而已。

    再想想,办法总是有的。

    隔天,她可以起床走动了,就到后院摘了些胭脂花,又哄着小表弟春子扶了她,到小河边摘了些茜草。

    把两种植物原料捣碎了挤出汁液来,再用昨天她特意存下的淘米水加上一点醋,淘澄淘澄,得到一点点红色花饼,然后试着将一块白布帕子染上些玫红色的花瓣式印子。

    前几天,她看到舅妈和姥姥用买来的靛青膏子染自家织的几匹土布,染来染去不是浅蓝、深蓝,就是蓝灰、青黑,实在单调之极,还很容易脱色。

    要是她能试验成功,说不定可以靠卖染料先积累个“第一桶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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