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甚至和这些远不沾边。 刀是大众的。 屠户,农夫,厨子。 人人都有刀。 切菜,锋刃,杀猪,宰羊,切肉,剖鱼,这些事没有一件能少得了刀的帮助。 并且这世上决计没有一个人用剑来做这些事情。 生活中不能没有刀,就好像人每晚必须睡觉一样。 本来日日相见的东西,自是该熟视无睹才对,但奇怪的是每个人对于刀的印象都觉得它远比剑更加凶悍,更加刚猛,更加残酷。 刀有很多种,从生活中的柴刀,菜刀,再到江湖客们惯用的单刀,双刀,朴刀,甚至汤中松父亲的那把三亭锯齿钩搂刀。 飞刀也是其中的一种。 只不过这种武器太过于玄妙。 本就很少有人用,自是也极少有人知道了解。 “飞刀应当怎么用?” 高仁问道。 “飞刀飞刀,只听名字也该知道是怎么用的吧。”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飞刀的重点就在一个“飞”字。 飞刀若不会飞,那就和其余的刀没有什么区别。 旁的刀,有招式,有章法,有套路。 练刀也是个极为辛苦的过程。 但飞刀不同。 它只需要一个时机。 时机若是对了,就算是一位孩童扔出的飞刀也足以致命。 而抓住实际的关键就是速度。 只要飞刀的速度足够快,那时机就永远躲不开。 “你只有一柄飞刀?” 高仁问道。 “我有很多……毕竟这东西,是消耗品。只有一柄的话,出手若是没有一招毙敌,我岂不是就手无寸铁,任人宰割?” 震北王摇着头说道。 “我以你像你这样自信的人,只会随身带着一把飞刀。” 高仁笑了笑说道。 “我虽然自信,但还没有到自大或是狂妄的程度。一柄飞刀无论如何也是不够的。钓鱼的时候,我还会准备一小筐蚯蚓,那临阵对敌若是只有一把飞刀,岂不是找死?毕竟我觉得做个人还是挺好的, 无论是王爷还是普通人,都挺好的……我并不想变成一株树,或是一只松鼠。” 震北王上官旭尧右掌托着飞刀,耸了耸肩说道。 高仁边听便歪斜着肩膀。 左手伸进右边的袖筒里努力的掏着。 不知他在掏什么东西,但他整个身子却是都朝右边倒过去,左手都快顺着袖筒够到肩膀的位置。 “你再找什么?” 震北王上官旭尧差异的问道。 “我在找我的兵刃。” 高仁说道。 话音刚落,“滋啦”一声,却是他的左手把自己右边的袖筒扯出了一个大口子。 一根根长短均匀,颜色青绿的小端棒,不知是什么质地,呼啦啦的落在地下。 急的高仁赶忙弯下腰去捡拾,每捡起一根,就放在嘴边吹干净沙土,而后在放到腋下,用力的擦蹭两下。 “这是什么?”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算筹。” 高仁说道。 “这是你的兵刃?” 震北王上官旭尧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是没有兵刃的……可是你有飞刀,我觉得自己也得手中那个玩意儿,总不能空着手吧,那未免也有些太不公平。” 高仁捡起了所有散落在地的算筹,直起身子,抠了抠脑袋说道。 算筹是一种极为古老的计数工具,到了现在已经处于消亡的边缘,几乎被淘汰。 故而震北王上官旭尧看到高仁竟会随身带着一大把算筹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显得有些失态。 毕竟这东西,却是要比没有刀柄的飞刀还要少见的多。 “翠绿翠绿的,莫不是用珠子做的?”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是翡翠,两头还镶了一个象牙珠子。” 高仁拿起一根算筹对着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我以为你会拿出些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没想到却是算筹……就算是一把挂签,我也不至于如此惊异!”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风吹起了高仁的鬓角的碎发,他把两根算筹分别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手中只留下两根,其余的所有都一股脑的重新塞进了胸前的衣襟中。 “这东西,该怎么用?”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高仁笑了笑,但却没有回答。 震北王上官旭尧有些不满……毕竟他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高仁自己飞刀的所以,而对方却这么故作神秘,让他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高仁右手虚引,做了个请的手势。 震北王上官旭尧深吸了一口气,手掌一番,把那掌心的飞刀扣在手里。 此刻他手背朝天,双眼凝视着高仁一动不动。 眼神迅速的扫过高仁的眉心,咽喉,肩窝,心口等等要害位置,但却迟迟没有动手。 “你在顾虑什么?” 高仁问道。 “我在等。”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等什么?” 高仁问道。 “等出刀的时机。” 震北王山观需要说道。 “我就站在这里,纹丝未动,哪里还需要等待什么时机?” 高仁张开怀抱说道。 留在外面的两根算筹,此刻却是一手一根。 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敏锐的发现,高仁在张开怀抱时,所有的肩膀有一寸的高低差距。 左手中的算筹,用大拇指紧紧的扣在掌心,上下各自露出些许。而他的大拇指,则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指甲的边缘都有些微微发白。 可是他右手中的算筹却与左边丝毫不同。 犹如提笔写字一般,被他的四根手指牢牢固定住,与地面保持一种诡异的角度。 既算不上垂直,也看不出来有多少倾斜。 至于两边耳朵上夹住的,却是正好夹在了耳朵中间,震北王上官旭尧还没有琢磨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 但若说高仁只是随性而为,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是万万不相信的…… 一个人在张开双臂的时候两边的肩膀决计不会无缘无故的低一寸,更不会用两种截然不同的姿势拿着一根相同的算筹。 这一切被震北王上官旭尧看在眼里,都觉得有些过分的奇怪,以至于他久久拿捏不定,飞刀仍旧在他右手手心里。 高仁张开的双臂还没有恢复原状,他正歪着头看着震北王上官旭尧,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震北王上官旭尧忽然打了个寒战…… 风吹过,他顿感背后袭来一股剧烈的凉意。 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衫,竟然不知何时,被汗水全部浸透。 紧接着,他的后颈处似是有只小虫正在缓慢爬行,让他刚被风吹过的敏感的皮肤奇痒难耐。 这里当然没有小虫。 震北王又是个极为干净的人。 身上的衣衫,鞋袜,都是新换的,不会有跳蚤或虱子。 当然,一个王爷的身上,本就不会有这些东西。 那让他感觉不舒服的,其实就是一滴汗珠罢了。 这滴汗珠从他发根处生发出来,积攒大了之后,终于超过了发丝的承载极限,便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流去,穿过衣领与脖子间的缝隙,掉在了后背上,最终被内里的衬衣所吸收。 但方才的这一下寒战,却是给了震北王上官旭尧一种奇异的力量。 银光如流星。 从他的手中飞速窜出。 快的让人看不清踪迹。 眼睛若是捕捉不到,那就只能用心去感受。 可若是连心都感受不到。 那便只有等死的下场…… 震北王上官旭尧闭上了眼睛。 他的目光并没有追寻着自己的飞刀而去。 因为他的飞刀太快了! 不但对手看不见。 就连他自己也看不见! 除了出手时的那一抹银光之外,没有人能够用眼睛看到这柄飞刀的一丝踪迹。 所以他才会闭上了眼睛。 不过闭上眼睛的同时,他却打开了心门。 这无柄的飞刀和他心意相通。 天上地下,全世间,只有他一个人才能感应得到。 只是他并没有露出往常出刀后惯有的笑意。 反而眉头紧锁。 在脸上拧成了一个疙瘩。 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蜘蛛趴在他的眉心中间,甚是狰狞可怖。 汗水从他的的鬓角一滴滴的留下。 有些落在了肩膀上,有些落在了衣领中,还有些则是被风吹的偏离了放下,落在了他的脚边。 震北王上官旭尧已经不记得上次自己出这么多汗是在什么时候。 酒醉后的呕吐,是最容易让人出汗的。 可他却并不喜欢喝酒。 一个连喝酒次数都屈指可数的人,醉酒对他而言是一种奢求。 除此之外,出汗的原因还有很多。 热。 紧张。 害怕。 现在的天气并不热。 还有最后些许的落日余晖,除了地面被晒了一天,温温的之外,就连风沙也开始有了凉意。 而他是震北王。 这里是震北王域的鸿洲矿场。 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害怕,去紧张。 但若是派出了这些所有的条件,那他为何会如此的汗如雨下? 震北王上官旭尧心中正在剧烈的挣扎。 他的确是在害怕…… 不过他害怕的并不是这个地方,也不是对面的高仁,而是他这次竟然没有用心感受到自己的飞刀。 当飞刀脱手而出的一瞬间,除了那刹那的银光之外,这柄和他一向心意相通的飞刀便失去了任何联系。 好似从来未曾存在过,也从来未曾拥有过。 可是先前手掌中传来的感触以及双眼中看到的银光却不会骗人。 震北王个上官旭尧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和视觉是错的。 汗水仍然在不停地流淌着。 双肩处的衣衫,颜色都变得有些暗沉…… 他想睁开眼来看个究竟,但又害怕睁开眼后面对的却是自己不能接受的结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