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话一出口,他猛地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这书院不正是苏家所建,后由一个名叫李白的年轻人接手吗?此时再一想,这李白不就是眼前这位女官的相公吗? 宏庄主和季庄主二人皆回过神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问道:“苏大人,您这是何意?” 苏尚不紧不慢地说道:“法家向来只推崇法学,严令禁止除法学之外的诸子百家。这书院其实颇为敏感,好在天高皇帝远,即便法正来到中州,也难以干涉此事。如今我身为县令,除了眼前这些好处,我可以保证,届时,我也能在泗水县建立一座书院,聘请先生前来教导你们的后辈识字读书,让他们走出这穷乡僻壤的水梁山,意下如何?” “……” 两人心中大为震动,此刻又不便在苏尚面前表露出来。他们匆匆起身,走到远处商议。若说之前还有拒绝的理由,可如今苏尚能为他们提供读书的资源,这般条件,已绝非可以轻易拒绝的了。 想要读书,聘请先生并非易事,尤其是以他们的身份。在水梁山,识字之人本就不多。他们这些人年轻时从城里出来,见过世面,来到此处谋生也是迫不得已。 即便有钱,也难以请到厉害的先生,最多只能教些简单的识字而已。 可苏尚不同,她身为官员,且她相公李白在中州城可是风云人物,无论是学识还是地位,在年轻一辈中皆是佼佼者。除他之外,还未曾听闻有第二个年轻人能有如此成就。 “你信她所言?”宏庄主问道。 季庄主不确定地摇头,“我不知晓,但我不愿拒绝。” 宏庄主加重语气,“你这是在赌博!” 季庄主看向他,目光中满是急切,“莫说只是我,你可有选择的余地?难道我们要在此处困守一辈子,然后等待朝廷的兵马前来,将我们与那些贼寇一同铲除?” 宏庄主咬牙道:“不会的,我们并未作恶。” “醒醒吧!” 季庄主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大声说道:“我们如何起家的,你难道忘了?我们曾在水龙岗杀过官府之人,与祝宏一同所为。你一句没做过恶事,便能掩盖一切吗?在朝廷眼中,我们便是贼寇,苏尚是官员,他们定然相信她,而不会相信我们!” 说罢,他松开手,整个人仿若失魂落魄一般,走了两步,“我儿子今年都十六岁了,十六岁啊,整整十六年,他从未离开过水梁山一步。我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他每次都想跟着商船出去,我从未同意过。他问我为何,我不敢说,不敢告诉他,他就是个村夫,土包子,离开水梁山便一无所知,城里人根本看不起我们……” 宏庄主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认命般地说道:“是啊,我又怎会忘记。我们这些人与普通百姓又有何区别,皆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拒绝与决定,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当两人返回与苏尚相对而坐时,细微的交谈声中,已然有了明确的定论。 天黑之前,苏尚乘坐马车,终于踏上返回泗水县的路途。 蛰伏在水龙岗内的死士将消息传出,传到李幼白耳中。她脸上也露出些许欣慰之色,娘子终于是迈出了关键的一步。在那之后,或许会有诸多势力对她构成威胁。 “做好准备,接下来几日,或许要去铲除一些人。”